“父亲怎么小看人。”谢柏峥不服气地说:“祖母若想一家团聚,倒不如指望父亲升迁,十年时间父亲能升迁到京里做官么?”
祖母与苏氏跃跃欲试地朝谢教谕看过去。
谢教谕:“……”
怎么压力突然给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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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风和日丽。
谢柏峥前一日就将包袱托付给了祝禧公公,于是得意轻装上阵,只需要上马车就好。为了一些掩耳盗铃,出发时他没有和霍靖川坐一辆马车,因为家人们还要来送行。
城门口,谢柏峥站在马车前。
祖母把开过光的佛珠手串给他戴在身上,谢若婧看得着急,问她:“我送你的荷包可带在身上了?”
这话说出口,她又想起那时慈恩寺的布,多少有些不吉利。
谢柏峥却一点不介意地答:“带着呢,姐姐亲手做的自然是最好的,我定不会忘记。”
谢若婧满怀担忧地点点头。
她一直都知道弟弟的学问不好,她的婆母、相公在家中提起时,也常常因此叫她难堪。
婆母更是借题发挥,借口说她家文风不盛,在婆家时连书房都不许她进,更不许打扰相公念书,否则便会损了福运,害她相公不得高中。
事关科考,谢若婧即便委屈,也只得听从。
可她私心里却一直觉得,弟弟已经很用功了,只是没有读书的天分。于是她也只能再三劝弟弟好生读书,指望勤能补拙。
如今谢柏峥能去国子监读书了,那是连她相公都去不成的国学,她在婆母那里受的那些憋屈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不过弟弟有出息了,她反而不晓得该说什么。谢若婧拉着谢教谕的袖子:“父亲,弟弟就要出发了,您快说几句啊!”
谢教谕打了一晚上腹稿,就等这一刻。他也实在是发愁,谢柏峥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谢教谕再三叮嘱,到了国子学必定要勤勉向学,要多与同窗交流学问。
谢柏峥听了满满一耳朵,十分乖觉受教的样子。他如此听劝,谢教谕反而有些嘀咕,这孩子别是被他打击过头了吧?
一家人又说了一会话,谢柏峥才正式拜别:“祖母、父亲母亲、姐姐,我这便去了。父亲放心,儿子在国子监定会好好读书。只是希望父亲也在长安县多加勤勉,好早日升迁,带着家人们在京城团聚。”
谢教谕:“……”啊,这不孝子!竟又在这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