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秦王叛军的号角撕心裂肺,火把汇成的光海直扑帝都方向,杀气腾腾。
山坡上,洛烬还沉浸在“棺材本没打水漂”的狂喜里,裤裆凉飕飕的也顾不上了,抓着洛珩的胳膊直晃:“反了!真反了!小崽子!神算子啊!快!快!干他丫的!”
洛珩一把甩开她那湿漉漉的手:“父王,劳驾您把裤子捂严实点,味儿冲。李忠!按甲号方案!发信号!”
“是!”
李忠立刻点燃一支特制的响箭。
“咻——啪!”
一道刺眼的绿色火光在高空炸开。
瞬间!
黑风峡谷口两侧高地,早就埋好的狼烟引火物被点燃!
不是普通的火,是混了硫磺、硝石和大量狼毒草粉的玩意儿!
一股子浓烈刺鼻、还带着诡异辛辣味的黄绿色浓烟,借着峡谷的风,打着旋儿就朝下方涌来的秦王前军骑兵兜头罩下!
“咳咳咳!什么鬼东西?!”
“啊!我的眼睛!烧得慌!”
“马惊了!控制住!控制住!”
浓烟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战马被那怪味和刺激眼睛的粉末呛得发狂,嘶鸣着乱踢乱撞,根本不受控制。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先锋,瞬间乱成一锅粥!
“报——!”
一个传令兵连滚爬爬冲到中军大旗下,头盔都歪了,脸上还沾着黄绿色的粉末,呛得直咳嗽,“禀王爷!前军……前军在黑风峡口遭……遭了邪门的毒烟!马匹受惊,先锋营乱了!”
秦王洛骁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身披重甲,面沉如水。
他四十上下,方脸阔口,本看着敦厚,此刻眼神却阴鸷得吓人。
一听毒烟,眉头猛地拧成疙瘩:“毒烟?哪来的毒烟?谁干的?”
他身边一个心腹大将脸色也变了:“王爷,这手法……邪门!像是专门针对骑兵和马匹的!军中……莫不是有内鬼?泄露了我们的行军路线?”
“内鬼?!”
秦王眼中凶光暴闪,扫过身边几个核心将领。
知道具体路线和时间点的,加上他自己,绝不超过五个人!
他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查!给本王往死里查!现在,给老子冲过去!一点破烟就想拦住本王几万大军?做梦!传令,步兵顶盾,给老子冲开!”
前军步兵顶着盾牌,冒着浓烟,艰难地往前拱。
好不容易冲过了黑风峡的毒烟阵,刚进入相对开阔点的鹰愁涧窄道,还没喘口气呢。
“轰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从两侧废弃的采石场传来!
早就用绳索虚虚固定的巨大碎石堆,被砍断绳索,如同山崩一般倾泻而下!
“啊——!”
“快躲开!石头!”
“妈呀!救命!”
碎石如雨,砸得顶盾的步兵也哭爹喊娘。
更缺德的是,碎石后面紧跟着泼下来的,是滚烫的、冒着刺鼻恶臭的玩意儿——滚油混着金汁!
“滋啦——!”
“烫死我啦!”
“呕——!好臭!什么东西这么臭?!”
“是……是屎!滚烫的屎啊!”
滚油烫得皮开肉绽,金汁那无孔不入的恶臭和腐蚀性,更是让狭窄的山涧变成了人间地狱!
士兵们被烫得鬼哭狼嚎,被臭得呕吐不止,士气瞬间跌到谷底,阵型彻底崩溃,互相践踏!
“报——!禀王爷!”
又一个传令兵脸色惨白,带着一身难以言喻的恶臭冲过来,“鹰愁涧……鹰愁涧有埋伏!滚石!还有……还有滚烫的粪水!兄弟们……兄弟们死伤惨重,冲不过去啊!”
“什么?!”
秦王洛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滚石?粪水?!他娘的!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你他妈还能再下作点吗?!给老子查清楚!到底是谁的兵?!有多少人?!老子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暴跳如雷,拔出腰间的佩刀,狠狠砍在旁边一棵小树上,碗口粗的树应声而断!
一个负责斥候的偏将连滚爬爬过来,声音都在抖:“王……王爷!小的们抓了个舌头,是……是晋王卫戍营的人!他们……他们打着晋王的旗号!领头的好像……好像是个年轻的小子,带着汉王府的人!”
“晋王?!汉王府?!”秦王洛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是滔天的屈辱和暴怒,“洛炆?!那个只会在女人堆和赌场里打滚的废物?!还有洛烬?!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朽木?!就凭他们?!也敢挡本王的天兵?!”
他气得浑身发抖,感觉脸都被抽肿了!
被太子压着也就罢了,如今起事的关键时刻,居然被这两个全帝都公认的废物点心联手给阴了?!
“有多少人?!”
秦王几乎是吼出来的。
“看……看旗号和阵势,不……不超过五百……”偏将头都快埋到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