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热,堆积在树梢的一团雪滑落在地,散落着融化。
郁酌指尖紧了紧,没想到这回轮到自己不自在了,接着又抬起眼眸,注视对方:“之前的事情,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段煊当然想问,也禁不住气恼,见他提起,表情隐约变化,紧绷着有些凶。
这么久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不知道被瞒了多少回,心里早就无数次要开口质问,啧了一声道:“确实有很多事想问你。”
但紧接着,他语气缓和些许,“但我很高兴,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受伤。”
山间小路曲折,泥泞潮湿,郁酌避开脚边的水坑,被段煊扶了一把,侧过脸时听见对方再次开口,眼神移向另一边。
他故作不在意道:“还有,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现在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但是——”
“就算你拒绝,也不要一个人悄悄走掉。”
郁酌手指是冰凉的,被段煊状似无意地攥住,而后微微收紧。
灼热的温度蔓延过来,熨帖地滚过心口,他垂下眼,本来要说的话又被对方堵了回去,心道什么都先让他说了,自己就算从头沉默到尾,段煊也能把话圆回来。
然而静默半晌,转头时,瞥见段煊明明已经红透了、却被略显焦躁的神色遮盖住的耳廓,郁酌又心头微动,禁不住弯了弯眼睛,再开口时,话语也调转方向。
他没说好或者不好,只小声说:“外面到处都是丧尸,我自己根本应付不了的。”
郁酌语调拖长几分,抬起眼来,眼眸染上亮色,明明是在提要求,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讨厌,侧目时,露出一小段脆弱的脖颈。
“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管怎么样,我都需要你,就算以后再遇到危险,你也得一直保护我,照顾我……”
段煊眼神游移了一下,压下不受控制的心跳,立即低声应答:“好。”
-
然而段煊不追问,平日里,其他人的眼神却是止不住往郁酌身上瞟,明显有很多话想说。
基地重建速度很快,一切归于平静,虽然被炸毁的矮楼占了民居数量的一半,但丧尸被处理干净后,事情也简单很多,气温回暖,积雪消融,各项事务也有条不紊地进行。
饭厅。
蒋自明端着饭碗在桌边坐下,一转过头就看见段煊在给郁酌盛汤,忍不住咳嗽两声,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