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佐荫】:没去上学?谢谢你。麻烦你明天…再帮我看看?
又一天后。
手机再次震动。苏槿烟的消息,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点开。
【槿烟】:我看到她了!
【槿烟】:她今天来学校了,但是有点奇怪。
【槿烟】:她额头上贴着东西!应该是一块方形的医用敷料?就是那种白色的,带点厚度的纱布块。
【槿烟】:【图片】
照片有些模糊,像是偷拍的。背景是嘈杂的走廊。任佑箐穿着校服,侧对着镜头,正低头和傅戚白说着什么。黑色柔顺的长发依旧一丝不苟地挽着,但额前刻意留长的几缕刘海,却有些不自然地垂下来,试图遮掩着什么。
额间却又隐秘而清晰地露出了一小块白色的医用纱布。
任佑箐从没有请过假,就算是高烧也依旧能够强撑着上完课的人可如今却一连请了两天的假…她不好去问是不是任佐荫又为了她做什么。
但是混合着心疼和巨大恐慌的痛楚的情绪却席卷了她,仿佛能看到那敷料下狰狞的伤口。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蛋…
是谁干的?任城吗?还是……她自己?!
她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你就不能在假装无关紧要一个人跻身事外了,就算当是拯救你的妹妹,给她一点你的爱,疗愈她吧,难道你忍心看她伤害自己?或是做出什么事来被人伤害吗?
不可以——
她冲到书桌前,一把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那个陌生的号码。
输入框里,光标闪烁。她手指最后敲敲打打又停在屏幕上,无数话语在脑海里翻涌。你该质问,还是关心?抑或是愤怒,担忧?如果你早一点如果你不忽视它如果你不…
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做了可是——
【怎么了?】
她的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方,思考着要不要发送吗,打破这沉默。或是换句话说再一次跳入让她心软的陷阱最后被她骗的渣都不剩。
可是姐姐,舍不得妹妹吃苦的吧。
照片里那块刺眼的白色敷料,想到她可能承受的痛苦,她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发送。
秒回。
【不疼】
只有两个字。冰冷,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可是她说她不疼,因为她知道你做了什么,她知道你看到了,知道你心疼了,知道你在怜惜,知道她有机可乘了,因为——
你的心,乱了。
紧闭的门缝被撬开了一点光亮,可是够了。
任佐荫看着那两个字,在这种时刻可怜的圣母心再一次泛滥,她仿佛又回想起廉租房那些幼年任佑箐独自一人孤处的夜晚,所以这个时候宁愿相信那不疼,相信是假的,平静是伪装,她也觉得。
够了,都够了。
任佐荫再也忍不住,飞快地敲击屏幕:
【伤哪了?】
【谁弄的?】
【严不严重?】
信息发送出去。
她死死盯着屏幕,等待着。心跳如擂鼓。这一次,屏幕那头,却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