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地球仪精准地命中丧尸的头颅，巨大的动能让它踉跄后退，脑袋凹陷下去一块。
但它没有倒下，只是晃了晃，再次扑来。
这些东西，不破坏大脑，就不会停止行动。
陆沉渊立刻得出了结论。
而苏明月，已经动了。
她随手从一张破碎的办公桌上，掰断了一根半米长的金属桌腿。
桌腿在她手中，仿佛成了活物。
面对扑来的丧尸，她不退反进。
手腕一抖，金属桌腿的断口处，那个尖锐的截面，化作一道寒光。
噗嗤！
没有丝毫阻碍。
金属桌腿从丧尸的眼窝精准地刺入，贯穿了整个大脑。
苏明月手腕再一拧，一抽。
动作行云流水。
丧尸僵在原地，随即无力地倒下。
她看也不看，走向下一个目标。
她的步伐沉稳，眼神冷静得可怕。
每一次出手，都只攻击头部。
或刺，或砸，或利用关节技直接扭断脖颈。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浪费。
每一分力气，都用在了最致命的地方。
陆沉渊跟在她身后，手中提着一具倒下的办公椅，警惕着四周，为她扫清侧翼和后方的威胁。
他不需要战斗。
他需要做的，是观察，是指路，是为苏明月创造出最完美的出手环境。
两人之间，没有一句话的交流。
但那种默契，却胜过千言万语。
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们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杀戮机器。
陆沉渊是大脑。
苏明月是利刃。
从五十层的办公区，到消防通道的入口，不过短短五十米的距离。
却仿佛跨越了生死。
一路上，他们又解决了七八头丧尸。
所有试图靠近他们的活人，都被陆沉渊冷漠地无视了。
“救我！陆总救我！”
一个平时对他阿谀奉承的部门经理，被丧尸扑倒在地，绝望地向他伸出手。
陆沉渊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绕开了他。
末日之下，仁慈是最无用的东西。
终于，他们冲进了消防通道。
砰！
陆沉渊反手将沉重的防火门关上，暂时隔绝了外面的地狱。
楼道里，回荡着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从楼下传来的，密集的脚步声和嘶吼声。
整栋大楼，都已经沦陷了。
“向上。”
陆沉渊没有丝毫停歇。
唯一的生路，只有天台。
那里空旷，易守难攻，而且或许能等到救援。
两人开始向上攀登。
楼道里并不安全。
不断有从其他楼层冲进来的丧尸，或者被感染的逃难者。
苏明月手持金属桌腿，走在前面，宛如一尊杀神。
噗嗤！
一头从拐角冲出的丧尸，被她一棍刺穿了喉咙，钉在墙上。
她甚至没有拔出武器，而是顺势一脚踹在丧尸的胸口，借力拔出桌腿，继续向上。
血液，溅了她一身。
在她那身昂贵的职业套裙上，留下暗红色的印记。
却给她平添了几分妖异的残酷美感。
四十七层。
四十八层。
四十九层……
他们一路向上，脚下是不断倒下的尸体。
陆沉渊的体力消耗得很快，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食物，水源，武器，避难所……
一个个关键词在他脑中闪现。
活下去。
这是唯一的念头。
终于，天台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门是虚掩着的。
陆沉渊心中一沉。
果然，门后，三头丧尸正在围攻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大楼的维修工。
看到他们，维修工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芒。
“救……”
一个字刚出口，一头丧尸就咬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的身体剧烈抽搐，光芒迅速从他眼中黯淡下去。
苏明月没有理会他，她的目标是另外两头。
她动了。
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那两头丧尸。
手中的金属棍，划出两道致命的弧线。
砰！砰！
连续两次精准的头颅重击。
两头丧尸应声倒地。
而那头刚刚完成“进食”的丧尸，也嘶吼着朝她扑来。
苏明月眼神一冷，不闪不避。
就在丧尸即将扑到她面前时，她猛地蹲下。
手中的金属棍，从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自下而上，捅进了丧尸的下巴。
噗！
棍尖从头顶穿出。
世界，清净了。
陆沉渊快步上前，一把将天台沉重的铁门拉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快进来！”
苏明月拖着沾满血污的金属棍，退入了天台。
陆沉渊用尽全身力气，将铁门重重关上。
“堵住！”
他低吼道。
不用他说，苏明月已经看到不远处堆放着的，一些废弃的空调外机和金属架子。
两人合力，将这些沉重的东西，死死抵在了门后。
做完这一切，两人才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们背靠着门，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陆沉渊看向苏明月。
她的脸上，身上，都是血。
但她的眼睛，依旧亮得惊人。
苏明月也看向他。
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一丝不苟的总裁，此刻西装外套早已扔掉，白色衬衫上满是污迹和血点，领带歪斜，头发凌乱，却丝毫不减他的气势，反而多了一种野性的魅力。
两人对视着，都没有说话。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向天台的边缘。
扶着栏杆，他们看到了整个江城。
高楼林立的城市，此刻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街道上，是蚁群般奔逃的人，和追逐他们的黑点。
远处，近处，到处都是惨叫和嘶吼。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染成了血色。
陆沉渊看着这末日般的景象，眼中没有绝望，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静。
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苏明月。
“怕吗？”
苏明月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陆总在哪，我就在哪。”
陆沉渊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弧度。
很好。
有她在我身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