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说我不懂,所以我才问爹的,你别又不喜欢我哦。”
“……”西门卿虽为儿子的茶艺而惊讶,但也听出了儿子话中的意思。
陈敬济会不喜欢儿子这个妻弟,实在好理解。无非是家产之争,利益动人心。
但好理解,可不代表放任陈敬济觊觎西门家家产,放任他对西门辰存有恶意。
“辰儿没说错,我们所在的地方,永远都是你姐姐的家,姐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无人可以干涉。”
“不管是论血缘亲疏,还是论相处感情,我们都是姐姐最亲的人,也永远是她的靠山。旁人若要破坏,必将雷霆打击!”
西门卿这话是回答西门辰,更是说给陈敬济听。
今日桌上一席话,确实太过直白辛辣,非是他不懂说话的艺术。
反而正是因为他是说给陈敬济听的,才说的这般直白粗暴。
陈敬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与对方好言好语暗喻相劝,怕是不会起到效果,反而更得寸进尺。
陈敬济陪着笑不敢反驳,西门辰则一副恍然大悟的乖巧样:“哦哦,爹的话,儿记住了。”
西门大姐看了父亲一眼,眼中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赶紧收回视线。
虽然三年前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可三年过去,常年在陈敬济的言语蛊惑下,她其实也在动摇了。
住在娘家时,也越来越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可今日之后,她不想回去和陈家母子住时,就可以一直安心住在娘家了。
在之后的整顿饭期间,陈敬济都不敢多说话了。
全不见先前阿谀奉承个没停的聒噪,心里那些妄想和野望之火还没烧起来呢,就被一盆冰水浇得半点热气都没有了。
甚至被岳丈警告以后,开始担心哪日就悄然被杀了!
据说岳丈主持公审的清池县城菜市口,那行刑台上,头颅滚滚堆成了京观!那再多摘他一颗头颅,又有什么难的。
西门卿观陈敬济神色,心中可算满意了。
晚间入睡时,西门卿又叮嘱吴月娘:“姑爷不是心性良善之人,我不在家时,少叫他来家里。”
“辰儿虽聪慧过人,但毕竟年幼力微,须得大人保护。”
吴月娘本来还有所迟疑,听西门卿说到儿子,瞬间化身老母鸡。
“官人的意思是,姑爷可能会对辰儿不利?”
“如今他不敢,但天长日久,又不对他设防,日后谁又说得准?”
“其实也不独他一个,但凡信不过的人,都要存一份戒备之心。如今我率领盐军举义,仇视的、觊觎的心思不会少,小心无大错。”
“月娘,你日后怕是要随我过一段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对你不住,为夫先说句抱歉。”
吴月娘听了自家官人的话,虽然心中惶然,但却没有怨怪或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