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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云台悬薪火(1 / 2)

“铁幕”同盟的钢铁巨舰如同一柄冰冷的铡刀,蛮横地切入这片汇聚了当世武道精华的奇异海域。

惨白的探照灯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浓雾,将“破浪号”船艏这片小小的舞台彻底暴露。

乌拉尔狂战士伊凡肩上那挺六管转轮机枪的金属寒光,法兰西“银面毒蛇”路易手中幽蓝刺剑的致命锋锐,不列颠“渡鸦”夫人水晶球内蠕动的阴影诅咒,以及那些镶嵌金属义肢的未来战士冷漠的电子眼,构成了一幅充满工业暴力与地下诡谲的冰冷画卷。

这冰冷的工业洪流,与少林古船肃穆的梵唱、青城清微道人御剑凌虚的超然、武当张松溪真人踏浪而来的飘逸、点苍墨七如同幽影般的蛰伏、瓦列里冻土的酷寒、非洲战士祖灵的野性、霓虹面具忍者的诡诈、程啸山霸道的狂烈、天竺老僧古井无波的沉寂…种种截然不同的武道意志与气息,如同沸腾的油与水,在“破浪号”周围这片墨色沧溟之上,激烈碰撞、挤压、摩擦!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岩浆,无形的精神压力与能量场域相互倾轧,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本身在呻吟的细微声响。

海风呜咽着,试图吹散这令人窒息的对峙,却被无形的力场绞碎。

“阿弥陀佛。”少林玄苦大师白眉微蹙,手中金铜法号低垂,宏大的狮子吼真力在工业探照灯的强压下,显得有些凝滞。

他身后十八罗汉堂武僧,古铜色肌肤上的淡金经文刺青光芒流转,沉雄内息蓄而不发,如同怒目金刚,警惕着“铁幕”巨舰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意。

青城清微道人依旧负手立于悬空的青玉古剑之上,宽袍大袖在混杂的力场中微微拂动,眼神温润中多了一丝凝重。剑柄那颗墨玉珠,光泽似乎更加内敛深沉。

武当张松溪真人踏波而立,臂弯拂尘银丝无风自动,深邃的眼眸扫过“铁幕”巨舰,又落在气息萎靡、紧握“镇岳”的林默身上,忧色更浓。

点苍墨七如同融入了绞盘的阴影,气息愈发阴冷飘忽,只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如同毒蛇般锁定着“铁幕”舰艏那几个未来战士。

程啸山环眼怒睁,倒提“镇海锚”,虬髯戟张,古铜色的肌肉在探照灯下贲张如钢索,对着“铁幕”巨舰方向炸雷般吼道:“狗娘养的!扛着烧火棍就敢在老子面前充大瓣蒜?有种下来,老子把你那铁疙瘩塞进你屁眼里当炮仗放了!”粗俗的咆哮带着纯粹的阳刚霸道,硬生生在粘稠的压力场中撕开一道口子。

瓦列里庞大的身躯如同沉默的冰山,靛蓝的图腾在强光下蛰伏,冰蓝瞳孔锁定着“碎骨者”伊凡肩上那挺狰狞的机枪,冻气在周身无声凝聚。

非洲战士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咆哮,深紫色的图腾明灭不定,粗大的锚链环横在身前,原始的警惕与战意被工业的冰冷彻底点燃。

面具忍者破碎面具下的电子眼数据流疯狂闪烁,似乎在计算着所有可能的冲突路径与逃生概率。

高处起重机顶端,天竺老僧膝上的贝叶经,数片蕴含“静”与“护”之真言的贝叶再次亮起微弱的暗金光泽,身前的无芯古灯光晕流转,试图抚平这片混乱狂暴的精神力场,但效果微乎其微。

林默倚靠着冰冷的舱壁,熔金幽蓝的瞳孔在帽檐阴影下死寂如渊。

体内那座被“镇岳”刀魂本源强行镇压的“熔炉”,在周围狂暴冲突的武道意志刺激下,如同被投入锻锤的顽铁,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

焚炉真意、竖瞳知识、星辉古血,三股力量在“镇”字余威下艰难维持着脆弱的平衡,每一次力量的微澜都带来撕裂灵魂的剧痛。

掌心那轮被荆棘缠绕的血月烙印,在多重压力下,灼热感如同毒刺,愈发清晰。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死寂时刻——

嗡…嗡…嗡…

一阵低沉、稳定、带着精密机械运转韵律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从极高的云层之上传来!

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海风的呜咽、钢铁的呻吟、梵唱的余韵、对峙的杀意,清晰地传入下方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冰冷的电子钟摆,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之上。

所有人,无论是悬剑的清微、踏浪的张松溪、肃立的玄苦、蛰伏的墨七、咆哮的程啸山、沉默的瓦列里、警惕的非洲战士、计算的面具忍者、凝重的天竺老僧,还是“铁幕”巨舰上的“碎骨者”伊凡、“银面毒蛇”路易、“渡鸦”夫人以及那些未来战士,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只见极高处的铅灰色云层,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缓缓拨开。

一艘造型极其奇特、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飞行器,无声无息地悬停在云层裂口之下。

它并非传统的飞机或直升机形态,而是一个巨大的、边缘流畅的银灰色碟形平台。

平台底部光滑如镜,边缘镶嵌着一圈不断明灭流转的幽蓝色能量环。

平台之上,没有任何明显的驾驶舱或武器系统,唯有一座由某种暗金色金属构筑、线条简洁而冰冷的金字塔形结构矗立在中央。

金字塔顶端,悬浮着一颗篮球大小、散发着柔和但恒定白光的水晶球体,如同微缩的人造太阳。

整个碟形平台散发着一种绝对的、非人的秩序感与掌控感,如同神祇冷漠地俯视着下方蝼蚁的争斗。

“灯塔!”

“是‘灯塔’的云台!”

几声压抑着惊惧的低呼,从“铁幕”巨舰和“破浪号”上同时响起。

无论是东欧的狂战士,还是法兰西的贵族剑客,亦或是华夏的佛道宗师,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凝重与忌惮。

碟形平台底部,光滑如镜的表面,突然投射下一道凝练的、直径约一米的乳白色光柱。

光柱如同实质的阶梯,无视了数百米的距离,精准地垂落在“破浪号”与“铁幕”巨舰之间的海面上方,悬停不动。

光柱之中,一个身影缓缓显现。

正是司徒远!

他依旧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纯白的西装在光柱中纤尘不染,如同刚刚熨烫过。

百达翡丽的表盘反射着冰冷的微光。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如同精密计算过的温和笑容,眼神却深邃如同无星之夜,不带丝毫温度。

他优雅地立于光柱之中,仿佛踏着天梯降临的神使。

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对峙的各方势力,扫过悬剑的清微、踏浪的张松溪、肃立的玄苦、蛰伏的墨七、倒提巨锚的程啸山、沉默的瓦列里、警惕的非洲战士、计算的面具忍者、凝重的天竺老僧,最终,落在了倚靠着舱壁、气息萎靡却握刀死寂的林默身上,在他紧握的“镇岳”刀和那只隐藏在口袋里的新生左手上,停留了格外长的一瞬。

“诸位。”司徒远的声音透过某种无形的扩音装置,清晰地回荡在整片海域上空,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海上风高浪急,诸位又是当世武道翘楚,火气难免大了些。在下奉主人之命,特来为诸位引路,平息干戈。”

他微微抬手,指向身后那悬浮于云端的碟形平台,指向金字塔顶端那颗散发着恒定白光的水晶球体。

“时辰已至,‘薪火之试’的最终战场——幽灵岛,即将显现。”

“此地距岛尚有百里之遥,然空间坐标已开始扰动,寻常舰船难以靠近。唯有登上这‘引渡云台’,方能安然抵达彼岸。”

“请诸位登台。”

“胜者,觐见灯塔,洞悉‘起源’之秘。”

“败者…化为薪烬,滋养新纪元的火焰。”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宣告,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将下方所有武道宗师的尊严、意志、乃至生命,都视作了“薪火”棋盘上可供计算的筹码。

“放你娘的屁!”程啸山第一个炸了,巨锚狠狠砸在甲板上,火星四溅,“什么狗屁云台!老子看是焚尸炉!想让老子当柴火?先拆了你这鸟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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