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溜三白和白灼冰草来了,高渐设斟酒,两人开始吃吃喝喝。
“什么是好事,也头疼?”
“我们集团前年来了一个部队转业军人,他最近获得了「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的国际新闻自由奖。”
“啊!「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的国际新闻自由奖,可是与普利策新闻奖齐名的国际新闻最高奖。你们集体,竟然出现了获得国际顶级新闻大奖的人物,是我唐城新闻史上的前所未有。当贺!我敬你一杯。”
酒鬼酒紫坛,乃馥郁香型白酒,一口可品“前浓中清后酱”。皇甫悲喝了一杯,单手托腮,指尖轻点桌面问:“渐设,何许人也?”
高渐设夹一筷子小河虾,满口酥脆,香鲜极致,“是前年转业来的一个大校军官。据说在转业地方去向安排时,省委组织部想安排他到新阳市当副市长,但是这小子邪性,副市长他看不上,选择到我集团做一个小记者。”
“看不上市级领导职务,这个人心够大。”
糟溜三白入口,滑嫩酱香,再配一口浓清酱酒鬼酒,皇甫悲惬意托腮,手敲桌面说:“这个人手里有大鬼。”
“我想借他的事儿,大张旗鼓宣传我报业集团。但是潘永一不同意,怕集团起乱,弄得人心惶惶。”
“想听听皇甫书记的高见,指点迷津。”
“什么指点迷津。我说你是鬼迷三道。”
“怎么讲?”
“你举行一个表彰大会,给他发个10000的奖金,全唐城新闻媒体大肆报道,铺天盖地。有什么意思?这是思路不明啊!”
“渐设啊!是虎让他跃,是龙让他飞。这才是你报业集团***该有的格局啊!”
“是虎让他跃,是龙让他飞?”高渐设与皇甫书记碰杯,然后疑惑不解地眼睛从镜片后面凸出来。
“给他新平台,能让他大展拳脚的平台。你报业集团没有吗?”
皇甫书记点到为止。
高渐设与皇甫书记喝了酒,最后送皇甫书记一盒川蜀雀舌。
直到回了家,还在拆解皇甫谜团——新平台?
让他做《唐城晚报》副总编?这个想法把高渐设自己吓一跳,他点了一只烟,烟雾中,他镜片后面的眼睛更加朦胧不清。
一年半的新人做副总编,整个报业集团怕是来一个世道惊奇,一大群编委、部室主任,不是要沸反盈天?自己他们倒是谁也无可奈何,但是,岳正军呢?恐怕要被眼红眼绿,醋海翻波,嫉贤妒能,流言蜚语,蜚短流长,绞杀的体无完肤,鼻青眼肿,遍体鳞伤,甚至皮开肉绽。
他恍惚看到青石台阶,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像一排微微潮湿的牙齿。他小时候一级一级地踩上去,鞋底叩出笃笃的闷响——可以快,三步并作两步,但绝不能跃。母亲说过,跃台阶的人会摔断命线。
自己家拐角处第三阶有道裂纹,去年腊月王老家儿媳妇就在那儿跌没了孩子。她数着,21、二22……在第28阶跨了一下,结果,正掏钥匙的她,“咔嚓”……。
跨台阶的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级一级台阶,一个新来的小记者,第一个台阶当然是部主任。可是,现在的晚报体育部有主任窦笑哪,窦笑做了21-22年的体育记者,7-8年的体育部主任。也该挪一挪地方了。正好集团办公室主任,马上提前离岗,到56岁了。让窦笑来做这个集团办公室主任,把晚报体育部主任让出来。岳正军能不能做这个体育部主任,马上面临集团一年一度的竞争上岗。看岳正军能不能冲上体育部主任这个台阶,不过,这个岳正军每每会有惊人之举,26岁的大校,闯过了多少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