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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洗于府(2 / 2)

三伏的天,天真的好长,下午已经七点多了,太阳还是死皮赖脸地挂在天上,磨磨唧唧地不愿意下山,它无非就是想蹭点清新凉爽的海风给自己浑身上下吹一吹凉快凉快,只等凉快够了它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找地儿一边儿歇着去了。

太阳终于懒洋洋地走了,天色暗了下来,安祥德手下的兵几步就来到于府门前悄悄干掉两个家丁,傅茶根站在门前使劲敲打铜环。

“嘭嘭嘭”

粗大的铜环敲击着厚重的木门。

“揍毛地?(干嘛的)”

“散要地(县衙的),散太爷杰信的(县太爷给送信的)”

“奶等找(你等着)”,

能有人给予府里送个准信也是巴不得的事。

不一会儿,只听见门闩哗啦哗啦响,沉重的厚门吱呦呦发着刺耳的声音缓缓打开,里面的家丁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便有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刷地杵到面前,家丁吓得尖叫:

“杀人啦!杀人啦!”,

扭头就往回跑,可是刀尖已经插进脖子,家丁一摇晃,扑通就栽倒地上,脑袋便离开了脖子,骨碌碌滚到一边去。

紧接着,拿枪的家丁“邦,邦”放了几枪,于府顿时一片慌乱,洋枪火统好一阵乱响,清兵们一拥而上。他们按照事先的部署,迅速冲进各处楼宇堂屋厢房,占领各个角楼垛口墩台,有的家丁枪栓还没来得及拉开,清兵的大刀已经砍掉家丁的胳膊,哎哟声还没落下,大刀又插进家丁的肚子里。有的家丁哆哆嗦嗦端着枪不知要瞄准哪个清兵,便被清兵的洋枪打飞了半个脑袋,红的白的黏糊糊的鲜血脑浆一下子喷了一墙,喷了一地。不一会儿,前院便有七八个家丁倒在了血泊中,前院正院东院西院,到处都是黏稠的鲜血顺着墙壁,顺着门窗,顺着房屋立柱一滩一滩地往下淌着,窗户上还挂着不知哪个家丁的一条残臂在荡悠着。

清兵们穿过几个院子,来到西侧的跨院院子,清兵冲进西跨院,看见院内一个老妇人抱着个孩子,清兵们不由分说,“邦,邦”几枪,老人家头上和孩子胸前汩汩地涌出了鲜血。安祥德掐着腰站在正院庭院的中间,看着这一切,心中涌出无数的快感,这青砖绿瓦要改姓安啦。

于登海正在后院小楼二楼喝着酒,忽听前院有枪响,心里一紧,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驴棒槌!驴棒槌!快顶住,朗跌兄们(让弟兄们)紧勤地(赶紧的),沉住气,看准了勺(杀)!”

驴棒槌连忙扯着公鸭嗓子吼着:

“跌兄们(弟兄们)勺(杀)!”

于登海腰间里插着把毛瑟手枪,手里抡着把毛瑟手枪,一溜小跑来到楼下的西耳房,里面押着安邦伦,于登海进门一脚踢翻小茶几,上面摆着的饭菜哗地撒了一地,箭步上前抓着安邦伦的衣领就往门外拖拽,家丁也伸手拽起安邦伦往楼上冲。

“禀军门,再往里的院子,有个老头咋呼着要见你,他还绑着另一个老头!”

安祥德一愣:

“走,去看看!”

安祥德手扶着腰间的刀,被清兵们簇拥着向后院走去。这个院子距离大门还隔着好几个院子,院子里北面是栋两层小木楼,于登海站在小楼上面的栅栏边上,手里掐着被绳子五花大绑地捆着一个憔悴的老头,那正是安祥德的父亲安邦伦。

安祥德虽然多年没见到父亲,可是他一眼便认出那个蓬头垢面的老头是他挂念的亲爹,小时候他爹把安祥德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百般溺爱。他看见父亲今天竟然被于登海五花大绑地捆着,心里忽然涌出一阵酸痛。

“爹!”

安祥德带着哭腔死命地冲着安邦伦喊了一声。老头子并没有反应,这老头子几经于登海的折磨,已经是陷入一种半死的状态。

于登海眼看着家里的家丁爷们被杀的被杀,被砍的被砍,家丁们又是那么饭桶无用,院子里尸横遍地,连墙上立柱上都挂着血,家丁们的头汩汩冒着血,有的还缺胳膊少腿也不全乎了,心中顿时充满无尽的悲愤。于登海紧紧拉着安祥德半死的爹,手里攥着把毛瑟短枪反而有些莫名的镇定,他抓住安邦伦的长头发往上提了提,想让安祥德看清楚:

“祥德兄跌,奶看看这是谁,俺跟奶爹商量好了,俺的家产奶拿一半,房子,田、渔船、奶色随便挑,明个俺请你在了(liao)层镇次大席,安?”

(注:祥德兄弟,你看看这是谁,俺跟你爹商量好了,俺的家产你拿一半,房子、田、渔船,你是随便挑,明天俺请你在两城镇吃大席,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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