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年轻警员的肾上腺素还没退下去，手指还紧紧扣在枪套附近。
他们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苏璃衣襟上那片在昏暗警车灯光下依然诡异闪烁、宛如液态熔融黄金的暗金色液体上。
那液体不仅颜色匪夷所思，更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古老而冰冷的微弱气息，让车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血…血是…金色的？！还在发光？！”
小赵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眼珠几乎要凸出来，指着那片刺眼的暗金，身体抖得像筛糠，“王…王哥！这他妈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小王脸色惨白如纸，比他刚才开枪时还要惊恐百倍。
他见过各种血腥场面，但眼前这景象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他喉咙发干，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能用看怪物的眼神死死盯着苏璃。
“见鬼了！”
开车的年长警察从后视镜瞥见，也吓得方向盘一滑，警车猛地一扭，他赶紧稳住，心脏狂跳，怒吼道：“都他妈闭嘴！坐稳！看好他们！”
他猛踩油门，警车发出刺耳的咆哮，只想立刻逃离这诡异的气氛，冲回警局——那个充满“科学”和“秩序”的堡垒。
陈默的心揪紧了，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深深的恐惧——苏璃的“非人”本质，以最无法辩驳的方式暴露了！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查看苏璃的伤口，却被她轻轻地、漠然地避开。
她似乎对那暗金色的“血液”更感兴趣，伸出纤细的手指，好奇地沾了一点，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指尖与那液体接触的地方，甚至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别…别碰那个！”陈默的声音干涩而紧张。
苏璃闻声，空洞的目光转向他，微微歪了下头，似乎在读取他的情绪。
她感知到了陈默的恐惧和担忧，一种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困惑”在她眼底掠过。
她放下了沾着暗金液体的手指，没有试图吃掉它，而是安静地坐着，任由那刺眼的金色在衣襟上晕染开一大片。
她的注意力似乎又转移了，茫然地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被红蓝警灯切割得光怪陆离的街景，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陈默看着她这副懵懂又漠然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愤怒早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忧虑和保护欲。
他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触碰到伤口地披在苏璃身上，试图遮掩那片惊世骇俗的暗金痕迹。
苏璃没有拒绝，只是在他靠近时，空洞的眼神似乎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陈默看着苏璃衣襟上那片刺眼、不断缓慢晕开的暗金色，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暴露的恐惧还在其次，那不断“流淌”的迹象让他感到一种生理性的恐慌——她会不会“流光”？这诡异的“血”对她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
“警官！”
陈默的声音提高了，带着不容忽视的焦急和一丝强硬，他指向苏璃的伤口，目光灼灼地看向副驾驶的警员，他知道那个人才是说得上话的人。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怎么想刚才的事，她现在受伤了！一直在流血！这是事实！她这个样子，你们也看到了，跑不了，也做不了什么！先送她去医院处理伤口，行不行？这是基本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