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强忍着腹部的剧痛,用最轻柔的力道收紧手臂,低头在她汗湿的头顶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芷儿不怕……不怕了……我在……”他的声音颤抖,如同承载着万山之重:“……我在。”
这一声,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芷蜷缩在他怀中,仿佛迷失的羔羊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庇护所。
她开始哭泣,不再是嘶吼,而是那种淹没一切的、无声的悲泣,仿佛要把一生的泪水都流干。
然后,她抬起头,泪光朦胧的眼里,那份惊惧稍稍褪去,却换上了另一种炽热到近乎焚烧一切的绝望之火。
她的手,带着冰凉的颤抖,抚上初二布满汗水和泪水的脸庞。
随即,她缠住了他的颈项。她的吻,如同燎原之火般落下。不再是方才的胡乱啃噬。
这一次,带着孤注一掷的索取,带着焚尽一切的占有,带着想要将刻骨铭心的污秽彻底灼烧殆尽的疯狂!
那是一种献祭般的沉沦,一种用最原始的亲密来宣告自己仅存的掌控与存在的证明!
初二僵硬如铁,每一寸肌肉都在拒绝和本能间疯狂撕扯。
理智在呐喊:这是趁人之危!是更深的伤害!
可怀中女子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绝望,比任何刀刃都更精准地刺穿了他的抗拒。
那近乎献祭的姿态,是他唯一能抓住、能阻止她彻底滑入毁灭深渊的绳索……他没有动。
只是在她绝望的吻落下时,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那带着毁灭气息的滚烫,和她决绝攀附而上的力道,感受着她试图用这份炽热将他一同拖入炼狱的意志……
他终于,缓缓抬起手,抱住了怀中颤抖的、滚烫的身体。
如同抱住一团终将灼伤自己的火焰。
除夕清晨。
鞭炮声零星响起,透不进这座被巨大阴霾笼罩的府邸。
初二在晨光中醒来。
臂弯里的孙芷呼吸平稳,仿佛熟睡的天使。
昨夜耗尽心神,他几乎不忍惊醒她。
然而,当他小心翼翼地试图抽回手臂时,孙芷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睁开了眼睛。那双本该清澈灵动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孩童般天真的、毫无阴翳的茫然。
她好奇地眨了眨眼,歪头看向初二,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毫无机心的笑容:“你是谁呀?”
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稚童的懵懂,“怎么睡在我旁边呀?嘻嘻……你是我的夫君吗?”
一股寒流瞬间冻结了初二的心脏!
他猛地抓住她的双肩,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孙芷!是我!陈宴初!你看看我!我是陈宴初啊!”
他的指节用力到泛白,试图从那双眸子里找回熟悉的痛苦,哪怕是一丝一毫!
孙芷被他摇晃得微微瑟缩,却依然咯咯地笑着,像看到了好玩的玩具:“陈……宴……初?”
她歪着头,费力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更加迷茫,随即用力摇头,指着自己脆生生地宣布:“不!你是我的夫君!”
话音未落,她毫无顾忌地推开身上的锦被,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肚兜就欢快地跳下床榻,赤着脚丫就往门外跑去!
“出去玩!出去玩!”
“孙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