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肃贵妃离开皇后出嫁修行, 但肃贵妃所在的氏族杨家势力庞大, 在朝为官的最高至侯爵。凭着先皇的愧疚,杨家离间韩灼与太子之间的情分。在太子十岁那年,八岁的燕王趁着太子不注意于寒冬腊月将太子推入结了薄冰的湖中。
太子被捞起来时浑身发紫,看看救了回来,却也缠绵病榻一年有余。而作恶的燕王, 因为先帝的荒唐,只在观书阁禁闭一年罚抄经书百遍,不痛不痒的惩罚。
因此杨家气焰更甚, 出席晚宴时更是敢明目张胆的出言讥讽太子。
先帝驾鹤西去之前,太子不知糟了多少杨家人的暗算,每一次都只是险险活了下来,先帝却是一点悔意都没有,只保留着对肃贵妃的愧疚。
他还记得及冠那年,燕王受伤,皇上即使重病也跑去探望,最后却连太子的及冠礼都未曾来看一眼。
由宗族长辈戴上发冠,李福才听到太子说:“皇上对母后的爱却是连他对肃贵妃愧意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却还要在人前装作深爱母后的样子。
李福才埋低了脑袋,他知道殿下对先帝最后的一点情谊在那一刻消失殆尽。
先帝弥留之际,想要见太子。太子去了,但是等太子到上元殿时丧钟已经敲响,整个皇宫哭声一片。
太子脸上不见悲伤,只依礼穿戴孝衣。
披上龙袍,太子登上那百步玉阶成为天下之主。
韩琛成为皇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欺辱谋害于他的杨家斩杀殆尽,除去韩灼,一根苗子都没留下。
可留下的韩灼永远是帝位最大的威胁,原因无他,就是那掌握天下兵马的兵权。
“所以皇上未登基之前,便求淑容华进东宫,虽是以爱慕为由,实际目的不过是为牵制燕王。”
汤婆子凉了,寒娟进来换了一个,宋梓婧轻轻一笑:“公公是想告诉本宫,皇上从未喜欢过淑容华。”
李福才颔首:“娘娘聪慧。”
“但是本宫在意的从来不是皇上是否中意于淑容华,”宋梓婧的笑意微凉,“本宫在意的,是皇上明知阴谋将来,他却放任。”
李福才语气倏然发紧,“朝中各族在向燕王靠紧,边境也有西夷蠢蠢欲动,若不将朝廷与后宫的联系斩断,这天下势必易主。”
“那段时间,皇上也很难受。”
元贵妃的身体日渐虚弱时,皇上便已经不敢再去见她,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脸面;每每去其他宫里无一不是在借酒消愁。
皇上说他在利用孩子的那一刻变成了和先帝一样无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