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本来就觉得妈妈比爸爸强多了,要再看到那一幕,不得笑话爸爸?
也不知道他起床多久了,门就开了道缝儿,他就趴在门上。
陈柔带娃向来粗心,连个小内内都没给他穿,就只穿了件小背心儿。
小家伙光着屁屁,两条肉嘟嘟的小短腿,眼睛睁的大大的,表情又是懵懵的,就仿佛看陌生人一般,正直勾勾的看着他妈妈呢。
聂钊觉得儿子有点怪,伸手去捞:“怎么啦,还没睡醒吗?”
昨天晚上几乎大半夜没有睡,而今天,这会儿其实也才7:30,阿远当然没醒。
他被爸爸抱了起来,但还是懵懵的样子,聂钊于是去糗:“昨晚没刷牙?”
是的,陈柔不但没给儿子穿小内内,甚至都没刷牙。
但阿远才不管那个,愣了一小会儿,他突然于他爸怀里一个鲤鱼打挺又一蹬。
这小家伙别看脸长得乖,力气超大,那一蹬,聂钊没抱住,他直接摔出去了,但他自己当然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所以往前一趴,他倒栽葱,已经在沙发上了。
然后小家伙依然是直勾勾的,两只眼睛睁圆的看着妈妈。
陈柔觉得有点奇怪,于是拍拍手:“过来,我抱抱。”
又笑问:“是不是一觉睡懵了,都不认识妈妈了?”
但阿远当然不是不认识妈妈,他从沙发上摇摇摆摆站了起来,走向了妈妈。
而连聂钊都还没关注到一个细节,那就是,陈柔裹着睡袍的,但是,她的一边肩膀比另外一边明显要高一点,但是阿远看了半天,应该就是在做他最擅长的,找不同,这时他轻轻抚上妈妈的肩膀,然后轻声问:“妈妈Xi不Xi,碰碰啦?”
他骑车,有时候碰一下,就会把某个地方碰肿。
而要肿了,不就会鼓起来嘛。
妈妈的肩膀不一样高,那只有一个原因,她昨晚出去,碰碰了,碰肿了。
聂钊也才注意到,而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陈柔肩膀上,伤的反而比膝盖更严重。
他快速揭开浴巾一看,好吧,聂老板又要无能狂怒了:“怎么没上医院?”
陈柔是军人啊,她会专业处理伤口的,她说:“只是皮外伤而已。”
聂钊说:“但是万一感染呢,万一留疤呢,你还洗澡了。”
陈柔都没法跟他解释,但她耐着性子:“我的体质和我的技术,我自己信得过。”
不过她信得过,聂钊当然信不过,所以他立刻去打电话,喊医生来了。
阿远还在找呢,而陈柔穿的是睡裤,但是膝盖上也缠了纱布。
这小家伙还没见过伤口,但见纱布包的紧紧的,就说:“这里,也碰碰啦。”
陈柔笑着说:“但我是妈妈呀,超级厉害的,很快就好了。”
阿远点头,却又突然问:“宝宝可以,亲亲吗?”
陈柔一时间愣住了,还是聂钊说:“他要碰肿了膝盖,你不总说亲亲就好了?”
阿远爱骑车,也爱碰,但凡碰了,聂钊都是大呼小叫,无能狂怒。
陈柔就不一样了,她会亲亲儿子的膝盖,然后说:“妈妈亲过了,马上就会好的。”
而因为她,阿远近来骑车越来越猛,反正哪怕撞肿了,妈妈亲亲就会好的嘛。
从跟陈柔的相处,聂钊发现了,爱人并不一定是性格相同的。
就好像他和太太一样,他们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
就好比在凌晨,提着两只高跟鞋走向灯火,她做事,永远在他的预料之外。
而他呢,也注定龟毛又啰嗦,还小气胆小,是她最烦的那种人。
在对待儿子方面也是,聂钊恨不能把一生的经验一股脑的传授给儿子,让他儿子避开他经历过的坑,让他不要受自己受过的伤痛,可陈柔就不是了。
她自有一套天不怕地不怕的豁达,也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儿子。
她抬起腿来,笑着说:“快亲吧,亲亲一下,妈妈的包就会消啦。”
阿远好认真的,本来是趴在沙发上要亲的,但是发现位置不太好,自己会掉下去,于是又溜下了沙发,但在凑向妈妈时,又因为管不住口水滋溜了一下。
孩子还得回头抹一把口水,这才一弯腰,轻轻吻上白纱。
陈柔也真是,够会给孩子提供情绪价值,她立刻说:“哇,我感觉好多了。”
再把儿子抱起来,松开睡衣:“还有这儿呢,也亲亲一下。”
能帮到妈妈,阿远当然很开心,也是早晨起来后的第一次,小家伙笑了。
他掰上妈妈的肩膀,先是轻轻摸了一下纱布,这才郑重其事,吻了一下。
但就他自己当然还不够啊。
在聂钊看来,太太这种行为就好比聂嘉峻对着电脑磕头,简直荒唐,荒唐至极。
但阿远不但相信,而且信的很真,他溜下妈妈膝盖,来拉爸爸:“爸爸也要。”
见爸爸不动,小家伙发力了,拼力一把,拉的他爸一个趔趄。
他还跺脚了,脸也是凶凶的:“爸爸也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