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董爷由独眼肘着,在客房的会客厅中走来走去。
想想还是气不过,停了下来,要骂一句:“哼,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他们住的是套房,尔爷自有一间卧室,而他有工作要干的,毕竟虽然产业分给手下们,房子的出租事宜也是聂氏在打理,但总还要给手下们参谋生意嘛。
董爷转了会儿,又来一句:“阿柔也太软弱,要我说,赌什么,就该杀一场!”
尔爷正在看公文,忍无可忍,摘了眼镜说:“老匹夫,已经是新时代了,咱们那套打打杀杀的已经不灵了,阿柔知道该怎么做,你消停吧。”
董爷非但不消停,还想不通:“什么叫打打杀杀不灵了,要不是回归,哼!”
其实尔爷看得更深远,说得也没错。
到了新时代,即使政府不刻意打压,曾经能雄霸港澳台三地的,拼人命,拼拳头的那一套就要落幕了,因为随着手机和电脑的普及,黑产就从线下转到线上了。
陈柔不以武力服人,而是要以赌服人,应该也是因为这个。
被董爷吵的心烦,尔爷就免要跟解释一下,劝他养足心神,明天见胡啸天。
当然,那得是陈柔出手确实牛,赌得好,能以已之力叫胡啸天害怕,并低头才行。
董爷听他分析得对,再着急也只能等着,并时不时打个电话问情况。
他太老,日薄西山人走茶凉,只能是孙女帮他争排面了。
就在楼下,大的跟迷宫似的赌场里,专门清出来的VIP厅,等陈柔进去时,已经有四个客人,并一个长得清清秀秀的男荷官在等着她了。
陈柔特地走向荷官并跟他握手。
荷官也特地双手举起扑克牌,以示它是未拆分的状态。
陈柔的筹码全在陈金宝手中,往桌子子上一放,就要开赌了。
而在四个人中,陈柔锁定的,是坐在她对面,已经大概四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穿着西服,斯斯文文的中年人,他身旁坐着个烫发,二十多岁的女人。
见陈柔进来,男人没说什么,但是那个女人打了个口哨,并点了一支烟。
赌桌上嘛,有心情大家就相互介绍一下,没心情直接开赌。
先掷骰子看大小,大者为庄家,然后开牌,陈柔也就随便一掷。
这局坐庄的,是个染了一头黄发,讲粤语,但是带着南亚腔的年轻人。
但当然,由荷官来发牌,先发两轮暗牌。
陈柔的阵仗,是整个赌厅里最大的,一帮子黑西服围着她。
但轻轻揭起一看,她拿到的牌却是最小的,一个方片3,一个梅花6.
德州扑克共五张牌,而虽然之后的3张明牌还能改变战局,但就陈柔现在拿到的这两张牌,哪怕后三张都很优秀,最多拿个高牌,连同花都搞不到的。
她自己还好,坐在她身边当狗头军师的聂嘉峪抢着说:“咱不跟了吧。”
要决定跟不跟牌了,庄家,黄毛下注,对面的中年眼镜男不但跟,而且翻了倍。
另外两人则跟黄毛一样,只是下了注。
陈柔握着两张臭牌,就在聂嘉峪和王宝刀都觉得不行时,她也说:“加注!”
眼镜男觑了她一眼,当然认识她,竖大拇指:“聂太真女中豪杰也。”
他身后的女人穿的是红裙子,也对陈柔笑了笑,见人家不理她,又点了一支烟。
这时该发明牌了,陈柔的是一张梅花Q。
王宝刀和聂嘉峪对视一眼,如果下张还是Q,有个对子也还有救。
但不太巧的是,对面的眼镜男拿到的恰好是个方片Q,而黑桃Q,则在黄毛手中。
只剩一个Q了,被发到的机率大吗,当然不大,所以他们这把赢不的。
又该加注了,而这一把,另外两个赌客都表示不跟了。
但是庄家依然表示要跟,眼镜男也依然是翻倍,而这时,赌注已经到20万了。
狼虫虎豹和威猛雄壮站在最外围,比赌厅门口那帮保镖还要威风凛凛。
他们看不到大小姐的牌,但今天,绝是在香江社团日薄西山,他们也都出来另谋差事,并整天纠结于生意的赔赚之后,最觉得最爽,也最快乐的一个夜晚。
他们的大小姐可不是普通女人,她那袭简洁,优雅大方的黑裙,和脖颈间,耳边熠熠生辉的珠宝,跟对面,眼镜哥身边那位红衣的金丝雀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端庄又优雅,高贵,还霸气十足,是所有古惑仔心目中最想要的大小姐。
也是他们觉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少堂主。
而此刻,她纤纤细手把上蓝色筹码,哗啦一把推,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跟!”
哇,大小姐可太帅了,要问谁是赌神,她就是,行走的赌神。
不过也就他们开心,聂嘉峪和王宝刀作为哼哈二将,狗头军师,正在挠头呢。
得,寄希望于下一张是个Q,能拿个顺子吧,不然这牌必输无疑。
接下来就是第四张,也是明牌了,两个狗头军师望眼欲穿。
陈柔却突然问起了对面的眼镜哥:“先生贵姓,老家哪里?”
眼镜歌讲起话来倒是文质彬彬,笑着说:“免贵姓倪,家在南洋,但从小家贫。”
这人或者说姓倪,也或者说姓李,就是个大电诈犯,而且是抓不住的那种。
陈柔瞟了王宝刀一眼,看自己的牌,好吧,一个2,而就仅凭现在能看到的,牌桌上的两张明牌,她都没有赢的可能性了,但是随着眼镜说要加注,她说:“跟!”
王宝刀有任务,暂且要忙,顾不上。
聂嘉峪腾的站了起来,但见所有人一副嘲讽的样子看着他,又悄悄坐了回去。
对面,眼镜歌的新明牌是一张K,而只要他有一张J,他就赢了。
这时赌注已经加到40万了,而他是知道的,他细娘的牌不行,这一局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