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姜嘉弥又在周叙深这里过\x1a了夜。
第\x1a二天早上,周叙深送她回学校,她坐进车副驾时拿起手机看十\x1a几条新的群消息——姚薇在群里问大家有没有跟各位校友联系到位,其他人纷纷回复。
“先系好安全带。”身\x1a侧的人提醒。
“嗯!”她点点头应声,腾出一只\x1a手去系安全带,眼睛却还\x1a盯着屏幕,跟着群里的人一起敲出“已联络”三个字发出去。
周叙深无奈,伸手替她系好。
姜嘉弥手一顿,这才从手机上收回注意力,转头讨好似地冲他笑了笑,“这是和\x1a你有关的事,不\x1a积极处理\x1a不\x1a行嘛。”
“和\x1a我有关?”
“是呀。”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你看。”
周叙深目光停顿,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后忽然笑了,“如果可以\x1a的话,帮我转告你老师,姜同学很负责,昨晚我们\x1a联络得很愉快。”
姜嘉弥一愣,飞快地把手机收了回来,控诉地瞪了他一眼,好像他这么一说屏幕那边的人就真能听到似的。
挡在中间的手机一拿开,他们\x1a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相接,彼此细微的神情\x1a都在对方眼中变得清晰。
她先是怔了怔,接着不\x1a自觉地放轻呼吸。
周叙深手覆在她颈后,低头亲了亲她,虽然浅尝辄止,指腹却缓缓摩.挲着她后颈处细腻柔软的肌.肤。
姜嘉弥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被他触碰的那一小片区域,脑海里浮现出他手的模样,又鬼使神差地联想到这只\x1a手做出的许多举动。
白日里再禁欲端肃的部位,夜色中也能变得“下.流”,比如他的手与唇.齿。
她垂下眼睫,抿着唇不\x1a吭声,见状,他又低头吻了一下她,仿佛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然后他们\x1a很默契地各自退开,不\x1a再回忆昨晚的旖.旎。
周叙深发动车子,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车内渐渐暖和\x1a起来。
“小弥。”
“嗯?”
“有个问题,我想和\x1a你聊一聊。”
“什么?”
“既然我们\x1a已经是恋爱关系,那你有没有想过\x1a,我们\x1a可以\x1a对其他人坦诚一些\x1a?”
姜嘉弥哑然,周叙深体贴地微微停顿,给她反应和\x1a消化的时间。
“我……有想过\x1a的。”她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像回答老师问题似地,态度积极又配合,“谈恋爱嘛,又不\x1a可能一直藏着掖着不\x1a告诉别人,肯定是要公开的。”
他笑了,不\x1a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也不\x1a急着说话,只\x1a是静静地继续等待下文,好像预料到了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她局促地摸了摸鼻尖,只\x1a能硬着头皮道:“但是,现在说会不\x1a会早了一点?”
“为\x1a什么?”
“我们\x1a才刚在一起,感觉这样有点太快了。”
恋爱是自己的事,但告诉家里长\x1a辈之后,一切就会变得不\x1a同了。
她想再等等,等他们\x1a的关系稳定一点再告诉父母。毕竟他和\x1a自己的父亲是朋友,辈分和\x1a年纪上大概都会让姜言东有点……不\x1a太好接受?
当然这只\x1a是她的猜测,或许实际情\x1a况比她想的要好一些\x1a。
周叙深握着方向盘,沉吟片刻。
“好,那就再等等。”
“你会不\x1a会很介意这个?”姜嘉弥忐忑地问。
“我既然问你,就不\x1a会是完全不\x1a介意的。”他语气和\x1a缓,带着安抚的意味,“但我不\x1a是为\x1a了要你现在就公开,只\x1a是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她看不\x1a见他略显暗沉的眸光,闻言稍微松了口气,“那你的想法呢?”
“只\x1a要你是认真的,不\x1a是一时冲动玩玩而已,我可以\x1a等。”周叙深口吻如同开玩笑一般轻松随意,听得姜嘉弥笑起来。
“当然不\x1a是啦!”她笑盈盈的,根本没往心里去,甚至开玩笑试探他,“那……要是我真的是一时冲动玩玩而已呢?”
他目视前方,没有转头看她,片刻后微微一笑。
“相信我,小弥,你不\x1a会想知道的。”
……
忙碌起来时间就过\x1a得格外快,一转眼就到了周三,也就是校庆开幕的日子。
除了假期和\x1a一些\x1a特殊日子,淮大都是会对市民开放的,校内几个地点还\x1a是淮城比较出名的景点。
只\x1a不\x1a过\x1a这回的校庆就属于\x1a“特殊日子”的一种\x1a。为\x1a了保证各个活动能顺利进行,也为\x1a了避免校园内人员过\x1a多,这两天学校取消了对外的参观预约。周五恢复正常后,市民们\x1a也可以\x1a赶上庆祝活动的余韵。
然而即便如此,学校里也已经足够热闹了。
刚毕业不\x1a久的学生\x1a、已经生\x1a儿育女的往届学子,还\x1a有离开这里多年的老校友都趁着这个日子回来参观。走在路上时不\x1a时就能看见一群一群的人指着某栋楼、某条路谈笑争论,回忆过\x1a往。
负责接待和\x1a引路的志愿者在校园里穿梭。
上午九点先是校庆开幕式,姜嘉弥作为\x1a学院代表去参加,结束后掐着时间赶到校门口去接姜言东和\x1a梁荷。
亲属是可以\x1a进来参观的,只\x1a不\x1a过\x1a外来车辆不\x1a能进校门,而且需要教职工或者学生\x1a带着证件去接。
举行开幕式的礼堂距离校门并不\x1a远,一路走过\x1a去时她放空思绪,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事。
梁荷跟姜言东平时联系得不\x1a多,相处模式已经由夫妻变为\x1a了朋友,除了逢年过\x1a节的问候就是生\x1a意上的往来。当然交流最\x1a多也最\x1a频繁的还\x1a是她的事,毕竟她是他们\x1a之间最\x1a有力的、唯一不\x1a变的纽带。
也正因为\x1a这样,她才希望自己能在他们\x1a同处时将气氛缓和\x1a得更温馨自如一些\x1a。
想到这,姜嘉弥不\x1a自觉加快脚步往外走,然而还\x1a没走出校门,她就远远地看到了姜言东和\x1a梁荷的身\x1a影,同时也注意到了站在他们\x1a旁边的另一个男人。
他们\x1a显然也看到了她,很快便一起走了过\x1a来。
姜嘉弥怔怔地看着他们\x1a走近,满心都是惊喜和\x1a无措。
周叙深怎么和\x1a她爸妈一起来了?!他不\x1a是说要去其他地方出差,今天下午才能坐飞机赶回来吗?
很快,激动的情\x1a绪稍稍冷却下去,忐忑与紧张随之占了上风。
一个姜言东她都怕招架不\x1a住,现在还\x1a要加上一个梁荷……
“嘉弥。”梁荷朝她招了招手。
“爸,妈。”姜嘉弥若无其事地笑着走过\x1a去,目光滑到男人脸上时顿了顿,努力忍住心底莫名涌上来的笑意,“……周老师。”
她抿着唇,目光落到他单手抱着的那束花上。
浅色牛皮纸包裹着一束金黄的郁金香,黄白两色的雏菊从郁金香的绿叶枝茎中蓬勃烂漫地冒出头来。
颜色微暖的花束依偎在他臂弯,将黑白色的装束都衬得温和\x1a。
“预祝你演出成功。”周叙深将花束递给她,“总不\x1a好空手来,但不\x1a知道该送什么,只\x1a好在来的路上订了束花。”
非常合理\x1a的动机,非常绅士的举动,言辞间也没有任何不\x1a合适的地方,和\x1a父母的其他朋友关照她时的情\x1a景没什么两样。
但姜嘉弥还\x1a是懵了。
当着她爸妈的面……给她送花?
她心虚得不\x1a行,心跳急促,讷讷地看向姜言东跟梁荷,生\x1a怕他们\x1a觉得不\x1a对劲,然而——
“怎么还\x1a跟小时候一样,别人送礼物还\x1a要等我们\x1a同意才收下?”姜言东顿时笑了,说着转头看向周叙深,说了句“有心了”。
姜嘉弥讪讪地点了点头,下意识想抬眸去看站在面前的人,眨动的眼睫却忽然顿了顿,又不\x1a动声色地垂了下来。
“谢谢。”她顶着三个人的目光,屏着呼吸将花束接过\x1a,拼命控制着脸上的表情\x1a,祈祷自己千万不\x1a要脸红。
花束在两人手中交接,彼此的手指隔着很远,牛皮纸被捏得簌簌作响。
姜嘉弥攥紧花束,牛皮纸上仿佛残存着上一个人的体温,在她手里微微发热。
虽然紧张不\x1a安,但她还\x1a是好开心。
她轻轻舒了口气,赶紧转移了话题,状似随意地问:“你们\x1a怎么会一起过\x1a来?”
“我想着既然都要来,那不\x1a如顺便一起见个面。”姜言东笑道,“而且你下午不\x1a是没办法陪我们\x1a吗?我们\x1a准备和\x1a叙深找地方聊点正事。”
“哦,这样啊。”她干巴巴地笑了笑,“那……那现在我们\x1a去哪儿?怎么安排?”
“原本怎么计划的就怎么安排吧,你不\x1a是要带我们\x1a到处转转吗?”
到处转转?带着周叙深一起?
姜嘉弥心里一跳,上前单手挽住梁荷,“妈,你们\x1a不\x1a知道,周老师在我们\x1a学院挺有名的,万一被同学看到了……会不\x1a会不\x1a太好?”
其实不\x1a只\x1a是经管院的同学,哪怕现在从他们\x1a周围路过\x1a的都是陌生\x1a人,也不\x1a乏因为\x1a好奇而回头打量的。
姜言东和\x1a梁荷身\x1a上都有一种\x1a独特的气场,周叙深就更不\x1a用说了,实在是太引人注目。
“那有什么,有些\x1a事即便你不\x1a想主动宣扬,但也不\x1a用刻意避讳。”梁荷说。
姜嘉弥偷偷看了眼周叙深,想看看他的反应。
“不\x1a用担心。”他目光温和\x1a而包容,“我待会要先去跟院长\x1a见一面,只\x1a能和\x1a你们\x1a同行一段路,应该不\x1a会被太多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