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谋臣已经来了。”凯瑟琳道,她说的是查理王子的老师乌得勒支的阿德里安,如果亚瑟在场,他会反应过来这位阿德里安主教正是未来的教皇阿德里安六世,“他想要见我,我以哀悼为名拦住了他,但这只是一种拖延的手段,等葬礼结束,或者查理王子来到了西班牙,我总要表明我的立场的。”她忽然道,“从英格兰的角度出发,查理或者斐迪南,谁更适合成为西班牙的新国王呢?”
“如果查理王子继承了西班牙,那加上他已经继承的尼德兰和未来可能继承的德意志皇位,他将是欧洲有史以来头衔最多、领地最大的君主。”英格兰驻西班牙大使谨慎地说,即便古典时代的罗马皇帝占有的领土更加辽阔,他们毕竟不是这些领土的直接控制者,像尼德兰的查理一样直接从父母和祖辈身上继承这样广阔的土地的君主在欧洲历史上确实绝无仅有,“恕我直言,这是非比寻常的幸运,这样的幸运往往匹配更强大的野心。”
“那谁又是这一野心最直接威胁的对象呢?”凯瑟琳又问道,而答案他们都心知肚明,“是法兰西,以及意大利,如果查理真的能够统一欧洲的大陆部分,才应该轮到英格兰担心。如果我没有来到西班牙,没有牵扯到西班牙的继承问题中,那或许斐迪南成为阿拉贡国王以及卡斯蒂利亚的继承人对英格兰更有利,但这点利益不值得我们付出尼德兰的仇恨这样的代价,既然卷入这一纠纷已成既定事实,我们就要思考如何从这一纠纷中或许足够的利益了。”她站起身,“我要去看望我的姐姐。”
,
在来到马德里加莱霍后,凯瑟琳曾经表示出想要看望胡安娜女王的意思,但斐迪南二世身边的仆人们表示女王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她还是将时间和精力用在陪伴父亲最后的时光上比较合适,一开始,凯瑟琳接受了这个安排,毕竟如他们所说,她可以在陪伴父亲度过最后时光后再陪伴她姐姐,但因为斐迪南二世的遗嘱,她选择闭门不出,这使得她在回到西班牙一个月后还没有和胡安娜女王见面。
她对胡安娜的记忆还停留在爱德华出生时,那时的胡安娜还是一个温柔可亲的妇人,她说她会给她的女儿起名凯瑟琳,在给她写的信里她提到了这件事,可她已经有七八年没有收到胡安娜的信的。
“这就是女王的住处吗?”当凯瑟琳来到胡安娜所居住的位于托德西利亚斯的修道院时,她不禁为这里的死寂乃至荒凉惊愕,在胡安娜还未出嫁时,她所居住的宫室也远比此豪华“是的,依照斐迪南国王的命令,胡安娜女王一直居住在这里。”守卫回答道,“他有时会来看望她。”
凯瑟琳没有说话,她继续举步前行,进入了修道院的内部,这里侍卫很多,但修女和仆人很少,守卫解释说是胡安娜女王不愿意见到过多陌生人的缘故。“是她不想见到陌生人,还是有人不希望她见到太多陌生人?”凯瑟琳问,她没有得到回答,她也不指望得到。
来到胡安娜的住处前,这里总算有些活人的气息了,她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正在侍女们的带领下玩耍,看到她,女孩好奇地抬起头,她也有着红褐色的头发和蔚蓝色的眼睛,凯瑟琳猜出了她的身份,不自觉微笑道:“凯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