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是手里提拎蝴蝶匣的方树民:“那我也去办手序了,你们在这歇歇,一会儿见。”
保镖阿聪低头看腕表:“纪少,我现在去还车吧,等蒋少回来我们就可以直接去车站。”
纪天养点头并提醒小唐:“你跟聪哥一起去,顺路买点零食水果。”
小唐连忙答应着站起来跟上阿聪,转眼病房里只剩下纪天养跟他手里那只蝴蝶。
蒋戎和林教授像平常一样隔开一点距离坐在沙发上,神情平静的各自点一根烟,谁也没着急开启话题。
蒋戎抽完第一根烟,从手腕上摘下电子表推到林教授身旁。
林教授这才缓缓开口:“已经把你害怕的事情都装进去了吗?”
蒋戎点头:“都录进去了,心里好像轻松点。”
林教授收起像玩具一样的电子腕表攥在手心:“我会认真听,然后珍藏它们。虽然你的恐惧还在,但以后它们离你很远。”
蒋戎浅笑点头,拿起面前茶杯喝水:“从前吃很多药,越吃效果越差,结果原来是吃错药。其实这些天重新调整一下已经好很多。”
林教授神情潸然:“你说你每个月都会流一两次鼻血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唉……王大夫说你积极治疗尽快手术未必没有希望。”
蒋戎轻撇嘴角:“为了百分之十的希望搭上百分之百的遗憾,算啦,化疗会脱发啊……”他说着捋一把已经快搭到肩膀的柔软发梢:“可能只剩下几个月时间,我宁可走得安详点。”
林教授苦笑:“这个我倒是很理解你。我这辈子没有结婚,也没生儿育女,活到这把年纪已经了无牵挂。唯一心愿是不要瘫痪或痴呆,要走得体面。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家人?”
蒋戎摇头:“不晓得。但是我想他们一定很伤心,索性晚一天说出来,他们就能少痛苦一天。”
林教授:“那你男朋友呢?你也打算一直瞒着他?他还年轻,我想他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压力。”
蒋戎拿起烟盒在手里摆弄,缄默许久才开口:“看情况吧,我身前身后很多事要他忙,大家开心一天算一天。”
林教授嘴角下撇又苦笑一声:“呵,现在调整用药后身体舒服一些,是不是心情都觉得没那么抑郁啦?”
“是啊,胃不痛头不昏,可以重新思考人生,就不会一直钻牛角尖。”
蒋戎舔舔嘴唇,给自己点起第二根香烟:“您的建议我都会参考,闭眼前一定找贺伟诚好好谈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