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程玮站起身，向领导鞠了一躬，口中同时说道：“领导，我要向您道歉和自我批评，我们这次请见您，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说完，程玮直起腰杆，朗声说道：“领导，我也必须向您说明，嘀嘀出行确实早有改变非法营运局面的计划和决心，只不过被星联出行抢了先而已。”
“嗯。”领导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招招手，“坐，坐下说话。”
“是，谢谢领导。”程玮欠了欠身表示敬意，方才坐了回去。
领导这时语气和煦问道：“你们打听过魔都市政府为什么会向星联出行颁发试点运行资格，其它几座城市的市政府很快便跟进的原因吗？”
听到这个问题，程玮和珋氰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嘀嘀出行的管理层在金沙疆创投和鹅厂战投的大力扶持下，已经从草台班子进化成了精英团队。
程玮自身能力足够硬，眼光足够高。
珋氰的家世、学历、工作履历、个人能力，方方面面没得挑。
两人怎么可能忽略这么重要的问题？
他们在来帝都市政府之前，已经通过多方渠道，打听到了领导问的这个问题的答案。
然而正是因为程玮和珋氰已经知道答案，却更不好回答领导这个问题。
因为开口回答，等同于贬低自己，夸赞对手。
见程玮和珋氰面上微露难色，领导呵呵笑了笑，摆摆手说道：
“你们不方便回答的话，那就不用回答了，我就那么随口一问。
这个话题略过去好了，就当我没问过。
不过接下来的一个问题，你们可要好好回答了，不能推脱，不能敷衍，明白吗？”
这番话说到最后的“吗”字，领导脸上明明挂着令人感觉亲切的笑容，身上却忽然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威压得程玮和珋氰心神一紧，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这就是一位负责2000万人口的民生、经济和发展的政府实权干部，养出来的官威。
说不清，道不明，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
在这份官威面前，高盛亚洲区的董事总经理算得了什么？
嘀嘀出行创始人又能算得了什么？
领导无视了程玮和珋氰的神色变化，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问道：“你们嘀嘀，对于我国公民尤其公职人员使用你们app出行而产生的出行数据，是怎样的处理原则？”
这一问，仿佛九霄之上的青龙探爪，思路跳脱而又诡异，问得程玮和珋氰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出行数据？
它不就是一份数据嘛，顶多量大了一些，为什么领导要专门问嘀嘀对它的处理原则？
程玮和珋氰又双叒叕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深深的不安。
看见两人这副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模样，领导摇头叹息一声道：
“你们啊，功课做得不仔细，托请关系如愿见到了我，又能如何呢？
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好好调查你们和星联出行之间的差距。
等想好了，调查好了，整改好了，再来申请市政府给你们颁发试点运行资格。
你们比起星联出行，觉悟上差得有点多哦。
说实话，我不太看好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