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萤有些惊讶, 李砚禧解释:“你现在有身子了, 蹲蹲起起不方便,坐着多少会方便些。”
“嗯。”扶萤垂着眼,心里确实熨帖的。她有时候是有些瞧不起李砚禧,可有时候又忍不住觉着李砚禧很好。
她自己都未察觉,她身体上依赖他, 心理上也依赖他。
“你出去。”她催了催。
李砚禧倒没什么嫌弃的,扶萤要是愿意,他能一直在里面陪着她出来。他怕她在里面出点什么事,也恨不得整日陪着她。只是他理解的陪着,和扶萤理解的陪着不一样。他说的陪着就是在目光底下就行了, 扶萤的陪着得黏在一块儿。
他跟扶萤回了正房里,又剥了瓣橘子喂到她嘴边:“尝一个。”
扶萤接下:“酸甜的,好吃。”
“好吃再吃几个。”李砚禧将剥好的橘子塞到她手里, 起身出门,“早饭应当也好了, 我去端来,”
其实这里的伙食花样比不上在方府的,整日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菜,但难得李砚禧总是能做出不同的花样,味道也不错,扶萤往日只能喝上小半碗粥的,如今也能喝完一整碗,还能吃不少菜。
吃完,在院子里走一会儿,李砚禧牵着她在桌子边坐下,摸摸她的脉搏。
“摸到什么了吗?”她好奇。
“等等,我确认下。”李砚禧又摸摸自己的,摸完又去搭她的脉,随之笑道,“我好像摸到孩子的脉搏了。”
她歪着脑袋:“在哪儿?”
李砚禧牵着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脉上,又放在自己的脉上:“你对比一下,你的脉搏里是不是比我多了一个?”
她不太确认:“似乎是?”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李砚禧高兴抱住她,“青青,这是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
李砚禧同扶萤一样憎恶那下毒之人,可也庆幸,是那毒让他有机会拥有扶萤,让他拥有和扶萤的孩子。
扶萤心里也挺开心的,她从未深思过,她从来没有讨厌过这个孩子,隐隐约约知晓了怀孕的那一刻,她竟未想过要将他落掉。
她弯着唇,轻轻应了一声:“嗯。”
李砚禧往后退了退,垂眸看着她:“青青,你和我一起看医书吧,你就当打发时间,也刚好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你,好吗?”
“也好。”她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下。
李砚禧高兴翻开书页,牵着手跟她一起看。他为和方兰漳作比,看了不少书,认了不少字,现下看个话本子是没问题了,可是像医书这样里面有许多专业名词的,他多少还有些不认识,总是要问问题。
他问的都是些基本的,这个字读什么,那个字念什么,简直蠢透了,但扶萤看着他,心里莫名其妙挺满足挺开心。
晴了几日,天逐渐阴沉了,气温骤降,他们又搬回来屋里看。
屋里有炕,将桌子往上一摆放,和罗汉床差不多,还比罗汉床暖和,连手都不冰了,一点儿察觉不到冷。
天黑得越发早了,还未到吃晚膳的时辰,外面便黑了。
扶萤一个人待在屋里害怕,李砚禧只能扶着她一起去厨房,却也不敢再做什么油烟重的饭菜,往锅里搁一把粉,烫几片新鲜的肉,放几根菠菜,化开小铲猪油,撒一勺盐,再点几滴香油。
“到灶台边上吃,暖和。”李砚禧将桌子凳子搬过去,又来扶人。
扶萤坐到灶对面,腿伸到桌子底下,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便拿起筷子小口嗦粉,时不时往跟前的碟子里夹些菜,就着粉一起吃。那菜是自己泡的,有萝卜、白菜、韭菜,还有豆子,酸酸辣辣的,就着饭吃,扶萤每回都能多吃半碗。
“少吃些,只有这些。”李砚禧忍不住叮嘱一句。
扶萤知晓他是好意,但还是忍不住瞅他一眼,没好气道:“知道了。”
他没说话,将几片“漏网之肉”夹去她碗里,拿起中午剩下的冷菜倒进碗里拌了拌,大口吸溜起来。
扶萤看他一眼,忽然觉得胃口又好了许多,吃完粉菜,捧起碗又喝了好几口汤,浑身更是暖和得不得了。
不必扶萤吩咐,他吃完后,将她的碗一起收了洗好,又拿了盆来洗漱,洗完才又举着瞪,搀着她回屋去。
灯吹了,扶萤还未睡,枕在他的肩上,搂着他的腰,这摸一把,那戳一下。
他忍了快有半年了,哪儿能受得了这样的撩拨,翻过身去亲她。
扶萤偷偷翘起嘴角,这正合她的意。
但李砚禧只是亲她,别的什么也不做。
她有点儿急了,小声命令:“我都不用吃药了,你快点!”
李砚禧挑眉看她:“快点儿什么?”
“摸,舔,都要。”她脸颊仍有些发烫,心中却想,比这更露骨的话她都说过,那有什么的。她想着,又搡他的腹,“你快些啊!你不行就换别人了!”
李砚禧沉着脸直起身,将她往跟前拽了拽:“李扶萤,你再敢说这样的话,别又哭哭啼啼装可怜,我不会再信你的。”
她有些心虚,但嘴还是硬的:“你自己要磨磨蹭蹭的。”
“我磨磨蹭蹭?我还不是怕你受伤?换个人来管你疼不疼、难不难受。李扶萤,你又没良心,又不讲道理。”李砚禧气着要靠过去。
扶萤又用手挡:“你还没舔。”
李砚禧摸了把,往她心口抹:“你看看你自己,还用得着这些?”
她心口被抹得黏糊糊的,不知哪儿漏进来的风一吹,还有点儿凉飕飕的,但她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道:“你管我,我要你舔,你就得舔,你敢不从?”
李砚禧哼笑了声,斥一句“你惯会享受”,老老实实低下头去。
扶萤抬头看他发顶一眼,嘴角又悄悄翘起,还没来得及偷笑,又哼哼着躺回去,去推他的脑袋,急声道:“好了好了好了!”
他抬眼看她:“不是你说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