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柰手里拿着木梳追上楼来,见面就问简昕,有没有看到旗旗。
简昕指了指里间。
白柰叹气:“这孩子,我就知道是跑到这来了。”
白柰说旗旗不到六点钟就闹着起床,刚刷完牙,脸没洗,头发也没梳,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简昕听着,有些心不在焉。
她被里间放置的一幅画吸引了注意力,画里用错综的铅笔线条画了蝴蝶和飞行的轨迹。
飞行轨迹线条很美,她不经意间感叹:“像数学里的......”
旗旗说:“兔子数列。”
斐波那契数列,也被人称为兔子数列。
再怎么说也该是高中数学才能学到的知识,旗旗才几岁?
简昕感到意外:“你还知道这个?”
白柰笑着:“她不知道。之前听林昱橦说过,就记住了。”
旗旗被白柰从里间抓出来,白柰训斥说:“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到处乱跑......”
旗旗一步三回头,盯着那幅画说:“我是来看鲁太爷爷的。”
简昕怀疑自己的耳朵,又看过去——
极具美感的线条里画着鹤顶粉蝶。
这种蝴蝶配色很优雅,白翅朱顶,像丹顶鹤。
可是,这和鲁教授有什么关系?
这幅画难道是鲁教授生前画的?
白柰也在呵斥旗旗:“别乱说。”
旗旗很委屈:“我没乱说,小叔和太爷爷也亲眼看见的,我们很多人都看见了......鲁太爷爷变成蝴蝶飞回来了。”
白柰给简昕解释:
鲁教授出殡那天,有一只鹤顶粉蝶一直围绕着墓碑飞。
最终落在石碑上。
陶教授说,人死后对人世间留有眷恋,会变成蝴蝶飞回来,再看亲朋们最后一眼。
简昕说:“那这副画是......”
白柰抱起旗旗:“是林昱橦画的。”
旗旗被白柰带回房间梳辫子去了,简昕下楼时仍然在想白柰的话。
白柰说,料理完鲁教授的葬礼后,林昱橦在房间里闷了几天不肯出门。
后来,这里就多了这幅画。
他们这群人专门研究昆虫,甚至专门研究鳞翅目的蝴蝶。
明知道人死后变蝴蝶是不科学的传说......
连说“世界上没有奇迹”的林昱橦,也会信这种传说?
他真是个冷静又矛盾的人。
不知道林昱橦推着陶教授去哪了,简昕在外面没看见他们的身影,倒是遇见陶哥。
简昕挥挥手:“早啊,陶哥。”
“早。对了,小简......”
简昕转头,听见陶哥说:“林昱橦让我转告你,厨房里有买回来的早餐,老人们起床时间不一样,不用等,饿了自己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