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文不禁看向宋纁,初秋的天气,风中还带着几分炎热,但是宋纁很怕冷,晒着太阳,躺在醉翁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只露出一个脑袋出来。
六十九岁的宋纁头发已经全白了,秦修文记得第一次见到宋纁的时候还只是半白,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一下子就成这样了。
秦修文记忆力很好,当时在户部“正德厅”第一次见宋纁,宋纁人精瘦干练但是却神采奕奕,走路生风,接连提问了好几个户部的官员问题,见谁答得不对,就马上脸色一摆,开始声音洪亮地骂人。
当时秦修文就在想,这个小老头挺有劲的,脾气这么暴躁,一点都不像个文官,但是骂人有点水平,都不带重复的。
然而现在,宋纁十分安详平和地躺在这里,人更加的瘦了,颧骨高高耸起,脸上似乎只有一张皮在包着他,双手交迭放在胸前,一点都没有了以前暴脾气的架势。
秦修文等了一会儿,心里揪紧了一下,正准备探过身去看看宋纁,便看到宋纁转过头来,浑浊的双眸眯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似乎做这个表情有点费力,宋纁只笑了一下就放下了嘴角,但是看向秦修文的眼中却是充满了肯定:“元瑾啊,你做的很好,十分好。比我想的还要好。大明交给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就安心了。”
秦修文打了一个激灵,见宋纁的手伸了出来,连忙握住了宋纁的手想扶住他,但是宋纁并不是要起来,他已经没有起来的力气了,他只是紧紧握着秦修文的手,虚弱到有几句话都只是气音,秦修文必须耳朵凑近了才听得清楚:“元瑾,能收你为徒,是我一辈子最高兴最自豪的事情,你要带着为师的理想一路走下去,你会成功的。为师有点累了,让我先去睡一会儿吧。”
宋纁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秦修文的手背,眼里是许多的不舍,但是最后宋纁的眼睛还是慢慢合上了,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得笑意,原本抓着秦修文的手也失去了力道,慢慢滑落了下去。
秦修文起先是愣了一下,一向充满了各种想法的脑子,在这一刻,一片空白。
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尝试性得轻轻推了推宋纁,哑着嗓子唤了两声“师父”,可是宋纁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伸出手指,放在了宋纁的鼻翼下探了探,连最微弱的呼吸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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