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乐立马就钻进屋子里开始收拾,许二和则是释怀地笑了,开始打电话去联系自己的朋友,只有许三多愣在原地:“爹……”
“不搬能咋办,等人家查到你了,来抓你是不是?”许百顺抬起眼,神色凝重,“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铁了心就要干这行?不要你爹,也不要你哥,不要这个家了。”
亲情和自由往往被摆在同一个天平的两端,非要衡量出轻重,但这对于被质问的人又太过于残酷,许三多心如针扎一般地痛,眼泪几乎立刻就落了下来。
“我逼你跟我们一起走,你走不走?”
许三多很想说你们对我都很重要,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父亲真的要把他逼上绝路,他放弃的只会是老a,他的父亲,他的家人,他做不到全然不顾。
许百顺看他哭得抽抽噎噎,是真的被问到了痛处,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老子我会害你不成!你到底被灌了多少迷魂汤!”
“我跟你们走,可是爹,我可能不会再快乐了。”
许三多擦掉眼泪,喉咙哽得难受,说出来的话哑得厉害,即使如此,许百顺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听清楚了他话里的认真。
“快乐,快乐能让你吃饱饭吗?”
“能让我好好活。”
许百顺咳了起来,咳得面红耳赤,许三多想上前为他顺气,却被他一把挥开,这个倔强的男人抱起爱妻的照片,缓缓朝屋里走,要进屋的时候,他停下脚步。
“儿大不由人,你自个想清楚。”
十二点的时候许三多还醒着,盯着天花板半天,毫无睡意。
对抗父亲赢得胜利,这事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畅快,反而让他备受煎熬。
思绪万千中,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跑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袁朗打电话——他现在不想求得什么建议或者安慰,只是单纯想听听袁朗的声音,想了想,他拍下了弯月下闪着光的溪水和冰雪。
许三多从未如此忐忑地给袁朗发消息。
之前无数随手一拍的照片都是他打扰袁朗私人时间的罪证,但现在的这一张,他知道自己的意思并不是只在于分享了,他头一次想借这个由头跟袁朗聊天。
那边回得很快,是袁朗惯常的轻佻口吻,反击他之前的话语。
——想我了?
许三多打字的手都是颤抖的,心虚,还带着兴奋。他不确定袁朗是否会察觉到他的异样心思,但是想听到对方声音的心情过于强烈。
打出的字删删改改,许三多犹豫半天,什么也没发,最后想着要不然直接打电话,就像以前一样,正常地跟袁朗说一说自己的情况。
正常?现在最不正常的就是他。
许三多瞪着通讯器界面,突然通讯器响了起来,吓得许三多一抖,手忙脚乱地按下接通,袁朗的声音带着笑意:“看你纠结半天没个回信,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