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说:“是……”
她确定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错,于是第二声又坚定了一点:“是。”
——她说爱你又怎样呢。
——她总是爱撒谎。
——沈墨卿,你最好真的爱她。
这是属于陆翡秋的诅咒。
而此刻,沈墨卿终于领会了它背后所象征的,无边痛苦。
陆翡秋是个聪明人。
她知道公主狡诈,贪婪,冰冷,且不会爱任何人。
她施以权谋,谋以利诱,她手段雷霆,她怀有一腔真心,却从不奢求公主的爱意。
于司徒厌而言,爱不过徒有虚名。
谁都不是例外。
对此,陆翡秋刻骨铭心。
但沈墨卿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任何人面前流泪。
所以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司徒厌,戴上了金丝眼镜。
她的手放在卷宗上,看着司徒厌,慢慢说:“好吧。”
其实她有很多很多的理由恨着司徒厌的。沈墨卿想。
她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将司徒厌当成敌人,而不是爱人。
就像她手里的这些东西,沉甸甸的,带着冬日的潮气。
可是,沈墨卿并不愿意认输。
陆翡秋是个狡诈的毒蛇,冰冷的懦夫,她流了血就熬不过寒冬,所以她滑不留手的缠住了司徒厌,无视她刀子一般尖锐的话,不疼痛,不流血,只用毒牙微笑,她从不对愚蠢的司徒厌抱有期待,只期待毒牙吻上少女脖颈时滚烫的余温,她籍此而活。
而沈墨卿不同。
沈墨卿隔着镜片,望着司徒厌。
她们并不像即将破镜重圆的情侣,倒像冰冷的猎人盯着她即将收获的猎物。
“但其实,没有关系。”
沈墨卿慢慢地把手里的东西推给了司徒厌,声音很轻,很缓慢地说:“阿厌,我本不该对你抱有任何期待。”
就像陆翡秋那样。
但是……
司徒厌接了这个东西,疑惑地翻开,但随即,她脸上强作的镇定就渐渐消失了,她睁大眼睛,唇色陡然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