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厚重的木门缓缓开启,一股温暖而略带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暖阁内,地龙烧得正旺,热气蒸腾,使得整个房间如同春日般温暖。皇帝坐在榻上,身着便服,手中紧握着一份奏折,眉头紧锁,似乎正为朝政之事烦忧。
郑长忆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朝臣之礼:“臣郑长忆,参见陛下。”
皇帝没有抬头,也没有立即回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示意郑长忆起身。待郑长忆站定后,侍从们开始有序地退出暖阁,室内顿时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皇帝翻动奏折的细微声响和地龙下炭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郑长忆熟练地解下身上的环佩,那些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暖阁中显得格外刺耳。随后,他轻轻脱下厚重的官服外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只留下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
郑长忆走到案几旁,拿起紫砂壶,开始为皇帝沏茶。茶香随着沸水的注入而袅袅升起,与室内的龙涎香交织在一起。
然而,皇帝却并未像往常那样接过茶杯,而是将手中的奏折轻轻放在一旁,语调平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问道:“郑鹤,你在少府寺过的如鱼得水啊。”
郑长忆心中一紧,他知道皇帝监视自己的行踪,却没想过这次的消息传的这么快。他连忙跪下,恭敬地回答道:“那都是陛下抬举微臣,臣不过是尽忠职守,为陛下分忧解难罢了。”
皇帝闻言,似乎对郑长忆的回答并不满意。依旧没有抬头,缓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今日当着你的下属的面把你叫来吗?”
他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地回答道:“臣知道,陛下要臣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不可得意忘形。”
皇帝轻哼一声,似乎对郑长忆的回答既不满意也不反对。他瞥了郑长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淡淡地问道:“那现在以你的身份应该做什么?”
郑长忆的心猛地一沉,睫毛轻颤:“臣明白。”
他膝行几步,把双手背在身后,跪直了身子,默默地屏住了呼吸。
一时间,暖阁内只剩下细微的水声和银炭在焚烧中爆裂的脆响。
“郑寺卿半月不来伺候,技巧便生疏了。”
郑长忆闻言哆嗦了一下,正要轻微调整跪/麻了的膝盖,就被皇帝一把抓住了头发。剧烈的窒/息让他一下子没跪住,双手本能的扶了一下地面,他慌忙把手背回身后,用力掐着掌心来抵挡强烈的窒息感和呕吐感。
还好,还好。郑长忆红着眼眶擦拭着自己脸上的痕/迹。至少皇帝是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