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太子刚才说的,那个临近新年的冬日雪夜,两人窝在温暖的锦被中,用两人的头发编着不可告人的爱情,想象着开春后的相逢。
那种情感太过浓烈,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严孤山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同心结,眼神中充满了眷恋和痛苦。
当真应了他当时那句话——一朝结发从君子,将妾迢迢东路陲。
“皇帝那时有很多话都是说来诛心的,但有一句实实在在的困了我很久。”他轻轻地把头发放回去,重新系好香囊,苦笑着看向他:
“他说我是把自己当成了下凡的天神,去拯救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我从未这样想过,可我不知道,对于郑长忆来说是不是这样。”
“长忆被他们严加管束八年,甚至连正常社交和朋友都少的可怜,他受了那么多苦,没有经历过正常的爱。我的出现或许只是赶巧了,他可能还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就对我的主动追求妥协了……”
“这半年,我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才发觉,他真的不懂爱,而我也只是纸上谈兵。”
“我应该去问个清楚的,可是再也来不及了。”
严孤山抬眼,看着身影若即若离的郑鹤,一阵恍惚。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或许真的有神佛在天上看着,你变成魂魄归来,是老天爷对你我的惩罚……”
“折磨你,也折磨我。”
“不,”郑鹤突然开口,声音喑哑颤抖,“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
“神佛是给绝境之人的最后指望,您还远没到那种地步!”
“我既然来了,就有我的作用。”
严孤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单薄的魂魄因为情绪起伏而微微颤抖。
“郑大人让您向前看,您忘了吗?”
第156章 虽曰人事,亦天助也
又是一年冬,凛冽的北风如锋利的刀刃般刮过京城的每一寸土地,无情地切割着世间万物。
有些事说来也让人唏嘘,从前是严孤山开导郑长忆,如今倒也反过来了
如今的郑鹤,虽只是个十七岁的魂魄,却宛如破晓的晨曦,散发着蓬勃的朝气与无畏的力量。
当严孤山将自己最后一层隐秘向郑鹤坦白后,原本横亘在两人之间那如冰墙般的尴尬,竟开始渐渐消融。
两人之间的氛围,反而变得轻松了许多,那是一种在灵魂深处达成某种默契后的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