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清早的……这般不知节制?
若是燕枝知道陈泽心里在想什么,恐怕一口老血都能吐出来。
陈泽脸上的神情都僵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连忙隔着一扇门告罪:“抱歉抱歉,我原是想着今日有事要来请二位大人,用传音符未免显得不够虔诚,所以亲自前来请二位大人,没想到打搅的二位大人的好事,都怪我不识眼色。”
燕枝马上反应过来,陈泽恐怕是误会了什么,越发觉得尴尬。
只是无论自己在做什么,外头的人都不应该随意这样闯入,陈泽的所作所为实在没有规矩。
更何况昨夜二人已经知道陈泽连容貌都是从旁人身上偷过来的,对他更是不齿。
燕枝越想越觉得不悦,脸上也显出几分怒色:“无论我们在做什么,你都不该直接进来,你父亲就是这样教你的待客之道?若我今日真要动怒,你即刻死在这里也是活该!”
殷昼见她柳眉倒竖,果然是真的生气了,一边伸手去牵她的手以示安慰,一边冷斥道:“我们原本就不愿见着你,更何况无论在什么地方,也不应该如此不请自来。
不知你是从哪里学的规矩,还是你们小宗门原本就没规矩,这等以下犯上的行为,若是在其他宗门,怕不是今日就要被罚门规。”
陈泽咬了咬唇,心中慌乱极了,可是又觉得有些不甘。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
一时没想清楚,直接推门而入,确实是他做得不对,只是这斥责怪罪的话不是由燕枝来说,反而是由这么个没什么修为的小白脸来说,他便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不过仗着自己背后有人就狐假虎威,否则就以他这点修为,怎么敢在自己的面前这样叫嚷?
不过都是靠自己的皮囊吃软饭的货色,凭什么对自己大呼小叫?
陈泽藏在衣袖里的手默默地握紧了,却没想到他心里这念头才刚刚冒出来,背后就不知从哪冒出一股力量。
这力量直接压得他双膝发软,扑通一下跪倒在门口,猝不及防,十分狼狈。
陈泽心中大震,刚想说话,嘴也不知被哪里来的力量封上,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堂堂七尺男儿,在安岳门中向来是受众人追捧喜爱的,就连陆暝寒那朵高岭之花都被他摘在手中,如今竟被如此屈辱地压在门口下跪?
陈泽一向显得温润的眼中终于迸发出不可置信的羞恼,他想为自己求饶一二,但是嗓音却被封住,好半晌也不过从喉中发出“呜呜”的喊声。
这声音没有吸引到殿中人,反倒是被不远处几个正在修剪花枝的侍女听见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顺着声音一眼看过来,就看见她们心中十分受人追捧的泽公子竟跪在门口,不知是不是受了大人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