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像是醉酒一样,浓烈辛辣的记忆随着食道滑落,升腾起的热气使得整个大脑都像是被架在铁丝网上烤。刺痛随着神经抵达胃部,翻腾着将一切搅成一团。
黄的蓝的紫的,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浮现在我的眼前,最后,我看见一条长着黑色鳞片的巨大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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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k!她晕过去了。”黑色的鸟从茶壶水面下探出头。
长着两只头颅的蛇好像又变得大了些,两只头不断靠近壁炉上方的管道,那些细碎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它看见了吗?”乌鸦问道。
“大概是没有,那只蛇怪已经很老了。相比起盯梢,或许它更爱去温暖的地方睡上整个冬天。”墨丘利乌斯将身体盘成一团,尾端颇有节奏地拍着倒在地上的女孩的背部,像是安抚一样轻轻哼着简单的曲调。
过低的气温将壁炉里的火焰都冻得奄奄一息,画像被蒙上一层白色的霜,将每一双眼睛和脸都涂得雪白。
“你还要在这里等她吗?”乌鸦有些不耐烦,将头又缩进茶壶里了。周围的雾渐渐散去,表盘上每根指针都指向【6】,墨丘利乌斯尾巴下的孩子微微抽搐了下。它将两只三角形的头搁在女孩额头上,接着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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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醒过来了。
此时壁炉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了,时间临近七点,屋子里冷得令人恐惧。在昏迷过去的那段时间里,我仿佛走在一条如论如何也没有尽头的路上,回到现实时身体上的疲乏真实到可怕。
洛哈特仍晕倒在沙发上,我捡起他散在桌子上的信件,却一不小心踩到地面上的一张纸条。
【run!】
它被粗暴地塞进桌子底下,如果不是坐在沙发上,绝对不可能发现还藏着这样的一张纸条。我拿着它与那些信件对比,它们确实都是洛哈特的笔迹。
灵光一现,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明朗起来。
洛哈特被里德尔控制了。
先前言语上的打压以及他隐约透露出来的信任态度使我也在无意识之间信任他,我开始轻视他并且相信他将会按照我事前设定好的剧本走下去。
很显然,我错了。
这样的认知使得我方才平息下去的呕吐欲望又升腾起来,我犯了一个大错。或许一开始想要与我交谈的就不是真正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洛哈特,前后行为对比,那种拙劣的模仿正是来自里德尔的计划,他在挑战我的耐心,诱导我对洛哈特摄魂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