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县得到消息以后大喜,当场跪地朝京城方向磕头。
他寒窗苦读十余载,如今在宁隆县已经八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呢。
若是水车之事真能引起上面的注意,到时候再让夫人的娘家在其中使一使力气,说不定他今年就高升。
刘知县想着,目光看向顾文承的方向,要不是顾文承率先向他提出水车的建议,如今他也得不到这些好处。
但是刘知县自认为不是小气人,这些好处他不会白白占了去。
酒过三巡,众人兴致正浓,突然一旁的主簿提议道:“今晚月色极佳,如今又有美酒在手。县令大人,咱们不如直接去庭院中赏月作诗如何?”
“这个提议好。”刘知县起身,“走,咱们去赏月。”
旁边的下人很有眼力见的在庭院里置办了一桌酒席。
主簿大人手拿酒壶对月吟诗,几个人纷纷叫好,然后一起开始做词做赋。
顾文承中间去了趟茅房,往众人做诗的庭院里赶的时候,突然发现刘知县不知为何站在抄手游廊处。
顾文承走进拜礼,“县令大人。”
刘知县今晚喝了些酒,但却没醉,他抬抬手让顾文承起身。
“水车的事,本官已经上报府城,知府大人得知后也十分看好‘水车’,文承啊,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顾文承因为年岁没到,便没有取字,刘知县只能叫他名字。
顾文承从容的道:“学生只是一个读书人,今日得知这水车对百姓有用,就已经很开心了。”
刘知县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品性,我实在喜欢,可惜我没有合适女儿,没法让你称为我的女婿。”
顾文承突然警铃大作,“学生已经成婚。”
刘知县摆摆手,“你纳了个夫郎的事我知道。这不算什么,纳夫郎,上不得台面的小事而已。恰巧陈县尉家有个女儿,和你年岁差不多,之前他家也透出过一些口风,怎么样?”
顾文承表情一瞬间变化,他弯下腰行礼,紧接着挺直腰身站在哪里,月色好似给他蒙上了一层纱衣。
“多谢大人厚爱,多谢陈县尉抬爱。只不过学生已经成亲,当时成亲聘夫郎回家,三媒六聘、七书八礼一件都不曾少。况且,学生的夫郎,为人善良,品性极好,冒着酷暑去码头摆摊,就是为了让学生在县学安心读书,不必为家中钱财担忧。我们二人相识于微末,如今学生刚考上秀才,就要弃夫郎于不顾。那我顾文承,非人哉。”
刘知县没说话,定定的看着顾文承。
顾文承不躲不避,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哪里。
刘知县突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官就知道你品行高洁。”
顾文承默默松了一口气,刘知县说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以后不会再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