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哥哥!”
雷横大吃一惊,赶忙翻身下马,将背上的小衙内解下,让一旁亲卫暂且抱在怀中照看。
他一把将朱仝扶起,轻声呼唤道:
“哥哥......哥哥醒一醒......”
此刻朱仝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面色蜡黄,额头上竟是冷汗如浆,模样吓人。
这场面也把雷横吓得不轻,呼唤一阵,发现朱仝丝毫没有反应,赶忙掐住人中,狠狠用力。
雷横一边按压,一边喊道:“把牛皮袋拿过来。”
当即有军士送来牛皮袋子,里面装着清水。
朱仝长呼一口气,整个人轻声呻吟,整个面庞露出极为痛苦之色。
这个长髯美男子,此刻好像陷入了精神崩坍的状态。
他面色狰狞,犹如做了一场噩梦,眼皮一阵阵鼓动,却怎么都睁不开。
“哥哥......哥哥......”雷横紧张喊道,手都在轻轻颤抖。
他这一路走来,也是艰辛万分,若是朱仝哥哥出了事情,他定会愧疚一辈子。
好一会,朱仝终于睁开眼睛,然后缓缓坐起,雷横赶忙递过水袋子。
“哥哥,喝一些!”雷横关切道。
朱仝喉咙感觉火烧一样,嘴唇干燥的起皮。
他下意识扭开袋子,咕咚咕咚灌入口中,然后缓了缓神。
“哥哥,您这是?”雷横担忧问道。
朱仝沉默不言,将牛皮袋子还给雷横,然后站起身,直接从一名军士手中取来火把,然后高高举起。
他抬起头,只见城门之上,悬挂着一排人头,而正中的位置,则是沧州知府的头颅!
血肉模糊,可是那张脸,朱仝哪里会忘!
与此同时,在沧州知府脑袋左右,挂着一排的人头,都是他认识的人。
有些是婢女、仆役,还有衙门中的差役、管事之类,此刻纷纷悬挂在城头上,好似是在恐吓与示威,更是一种报复和宣泄。
朱仝脚步踉跄,的眼睛早就哭肿了,此刻双拳猛地捏紧,仰头大吼:
“啊!!!!!!!”
这一声大吼下,朱仝的眼角直接炸开,两行血泪从他的眼眶中滚落。
“狗官!宋江、李逵,不管你们是谁,我朱仝向天发誓,我要杀光你们!
杀你们全家全族!
将你们碎尸万段,全部屠灭!
我要杀杀杀杀杀杀!!!!!!”
朱仝犹如一个疯子一样,此刻疯狂咆哮,完全变了一个人。
雷横立马递给一旁亲卫一眼,当即十几个军士护送着小衙内离开一段距离,生怕惊醒这可怜的孩子。
纵然朱仝没有说,雷横也清楚了,只怕悬挂在城楼上的,正是沧州知府等人了。
宋江啊宋江,既然都是官身了,居然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明明不是贼了,为何还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还是说,此人另有打算?
这个家伙!
雷横仔细一想,却想明白,总觉得哪里不对。
朱仝占大吼大叫一阵之后,围观的军士,都是一阵沉默,有些人也跟着落泪,实在是太惨了。
曾经持重而温和的男人,此刻被摧残的遍体鳞伤,他的脸色惨白,眼神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