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茗心干笑了两声,还是坦诚道:“我就凑个热闹,主要是去当陪练的。”
“噢——”这还差不多,否则这种进阶速度也太非人类了,他现在这样,秦郁棠都觉得太过顺遂,不是什么完全的好事。
她自己笃信一步一个脚印向上的人才走得踏实,远远看着那些在上山路上如履平地、御剑飞行的人,总担心对方会不小心摔个半死。
但面对季茗心,她的想法总是摇摆而矛盾,毕竟如果真能无灾无难到公卿,谁会选一条坎坷不平的路呢,或许,她对大部分幸运儿那种一概而论的担心下,潜藏着不可告人的嫉妒。
人性越至幽深处,越是明暗难辨,欲望和品德相伴相生,是一对永恒角力的对手。
无论如何,秦郁棠甩甩头,确认自己总是希望季茗心快乐,希望他健康,奢望他做常胜将军,名利双收的,于是扫兴的话不必讲,她动动胳膊肘,撞了撞对方的手臂,夸到:“那也挺牛逼的,说不定下次上场的人就是你呢。”
季茗心告诉她,今年的12月底,他还真有一场挺重要的比赛要上场,而且离得不远,就在南京。
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秦郁棠再不给出些承诺就真下来台了。
“我到时候努力去现场给你加油。”
“真的假的?”季茗心好像在表演“意料之外”。
秦郁棠懒得揭穿他,淡定到:“当然真的,你到时候也请我吃一个鸡蛋灌饼,咱俩就扯平了。”
季茗心一点儿都不想和她扯平,当即拒绝说:“我肯定请你吃最好的。”
“噗——”秦郁棠轻声笑出来,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疲惫的赶路之旅眨眼就过去了,他们在入站口前说了再见,秦郁棠接过自己的书包往里走,排队过安检,等着自己的包从履带上运出来时,她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季茗心这样一个超级大忙人,人形陀螺,假期赤贫阶级——坐了4个小时的高铁回来这座城市,仅仅为了和她在路上吃一个鸡蛋灌饼。
说出去谁信呐?
“包,妹妹。”身后的旅客催促她。
“噢,抱歉。”她弯腰提起包,快步朝候车室走,只是脸上的神情仍旧困惑。
她无法欺骗自己,当她知道季茗心大老远折腾这一趟只为了她一个人时,她心里是很高兴的,高兴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如此特殊,抵得过舟车劳顿的疲倦,抵得过名胜古迹的吸引,如果季茗心是一杠称,那秦郁棠这个砝码说不定真能撬起整个地球。
想到这种可能性,秦郁棠就觉得幸福,谁会不想要被偏爱呢?尤其是对常常在父母天平上保持劣势的秦郁棠来说,这样赤诚直接的感情一旦触碰过,她便想要紧紧抓住,绝对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