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得很。
等她梦回之时,她已盯了公主许久,周遭气息重得犹如凝滞。一根纤指与恰才虚幻之景重叠,轻悠悠点在她唇边,风飘雨摇地颤着,片刻不及,亦如抽骨一般顺着喉线落了下去。
「先生吻我。」
张子娥眼瞳一缩,怔怔地看着公主,眉间虑色不虚言表,她既听明白了,又没听明白,但方才那一抬手仿佛抽尽了她全身气力,可见此话绝非一句玩笑。幻境中妖娆女子揪着她不放,张子娥闭目顿了顿,甩开那些幻想,凑身轻轻碰了一下公主的脸颊。
苏青舟倒抽了一口凉气,嫣嫣弱弱地扔了一个眼风:「嘴。」她不知道张子娥为什么从来不让她省心,正常人第一反应会是脸吗?若不是她长得跟癞蛤蟆相去甚远,真想说她是戳一下跳一下。
张子娥万般委屈,不说她哪知道该吻哪。她沉了口气,一手压在衾褥间,再度迎了上去。她未尝晓得亲吻是何种滋味,就连亲人脸蛋都是头一回做。龙珥倒是经常亲她,一买糖了就喜欢往怀里蹭,樱桃小嘴飞快地在颊上用力一挤,还带着丝蜜果子甜味,而她不擅与人亲近,除了龙珥,连身体接触都是少有,然一经仔细回想,她惊觉确是碰过公主几回,她捂过她的嘴,喂她吃过莲子,还在瀑布前抱过她。但这些都基于形势,是不得已之举。
正同目下一样,是不得已之举。
唇齿间水气濛濛,公主没喊停,她这回便绷着脸皮,乖兮兮不敢动,好生领命做着口舌交缠这等亲密之事。鼻间一吐一息,承着,□□一起一伏,受着,陌生之气渐渐交融在了一起,再由陌生转为熟悉,连起初杂乱无序的步调都逐渐一致。张子娥僵着大气不敢出一个,不知过了多久,已是有些喘不过气。她眸光向下稍作抽离,长长睫毛在公主脸蛋上痒痒麻麻地一扫,不及说上半句话,一根细指搭在她温热掌心上,指甲顺着掌纹暗暗一滑:「再来。」
喉口灼烧一般,张子娥似又立于那扇充满蛊惑的大门前,只是此刻她未有思索,即刻倾身迎去。几番交接后,张子娥扣着苏青舟的手,察觉她已恢复了不少气力,嘴唇一抿,毫不拖泥带水地收尾坐正:「公主可否同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