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踆不以为然地笑笑,“今儿是朕的大寿,你是本朝唯一的公主,朕的掌上明珠。寻常人家得了个好女儿还要四处宣扬,何况朕的国之无双。”
湛凞眉头轻皱,思量着闵踆的意思。闵仙柔不动声色,谢恩领旨。等闵踆离去,方才对视一眼,又恐宫中耳目众多,只能面上故作微笑着甜蜜,暗里双手交握,在各自的掌心写着话语,提醒对方万事小心随机应变。
枯坐了大半个时辰,闵踆在一帮子太监的拥簇下回来了,进了点粥,歇了会,快到开宴时,带着闵仙柔和湛凞来到西华园。朝臣们跪了一地,迎接圣驾,能进入这里参宴的都是颇为重要的官员。唯一站着的弯腰施礼的两人是北狄派来贺寿的使臣,前面较为年轻的是北狄王亢藏金的第九子亢南望。
闵踆的兴致似乎不错,让闵仙柔和湛凞坐在了自己的左手边,让闵氏三兄弟坐在了右手边,然后笑道:“人生七十古来稀,上天终究待朕不薄。朕今日很高兴,朕的永平公主长大了,朕心甚慰,朕要封个国号给朕的明珠,就叫吴国公主,将东溪县赐给公主。”
“臣等给皇上贺喜,天佑晋朝,吾皇万岁!”朝臣们一起高声称颂。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不过就是个讨好端王世子的虚名,东溪县虽物产富饶,可却在东南尽头,无论如何公主也不可能过去。
“都平身吧。”闵踆举起酒杯,扫视了众人一眼,“朕今日大寿,儿女尽在眼前,朕心甚慰。在座的列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朕之心腹,今儿咱们君臣就像平常家宴一般不需拘礼,尽兴而已,开宴吧。”
众人谢恩起身举杯,又是一番称颂,可这其间有多少人的眼神不经意瞥见了皇上身边的公主和世子,又有多少人双手颤抖几乎不能自持,又有多少人目眩神迷痴痴恍惚,又有多少人面色绯红强制镇定。这一切均落到了闵踆的眼里,面上微笑如常,暗自恨恨不已,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不过一个女人,竟让你们缴械投降。
好在一群舞姬上来,边唱边跳,掩饰了大部分人的失态,一时间气氛有些活跃起来,到底在皇帝面前,大家还是不敢放肆。不过北狄的九王子亢南望却无所顾忌,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全无仪态。宴会才进行了一小会,他便已面色通红,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打了个酒嗝,醉眼惺忪,道:“本王子敬晋朝皇帝一杯,你们中原的那话怎么说的?比东海福大比南山什么来着?”坐在亢望南旁边的另一名北狄使者,眼见自家王子失态却并不阻止,只是乜眼看着晋朝的这一干人。
亢望南见没人阻止他,更加张狂,“本王子听说你们中原最重礼仪,送了礼物都要回礼。本王子的回礼要的也不多,只要把公主给我就行。”此话一出,闵氏兄弟和群臣均是激愤不已,闵踆不动声色,闵仙柔浑身颤抖,湛凞阴森可怕。
有位温文尔雅年轻臣子按耐不住,起身出言痛斥道:“你们北狄不过上个贺表,何来礼物?照王子所言,那我朝使者也可以给贵国国主上个贺表,便能提出无理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