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湛凞心中有数,便仗着轻巧的步法和亢望南周旋,冷不防刺他一剑。闵仙柔更有数,可惜她还是要装着害怕的样子做给闵踆看,心里十分无聊。湛凞似乎知道爱人的心态,故意专划亢望南的衣服,不大功夫,这位王子便和乞丐一样,浑身条条缕缕破烂不堪。晋官笑得畅快,闵仙柔也差点忍俊不禁。
北狄使者被这羞辱气黑了脸,朝闵踆施礼道:“晋朝皇帝,我们王子已经醉了,还请您准许小臣将他扶回去。”
湛凞不肯罢手,冷笑道:“比武场上只有输了才能下去,王子可是认输了?”
“老子绝不认输,”亢望南还想嘴硬,湛凞一剑划过,削掉了不少胡须,气得他哇哇大叫,“你跑来跑去算什么,有本事站着别动。”
“原来王子都是和木头人练武的,别人要不动你才能打赢?”湛凞下手越发狠了。北狄使者见势不妙,大声道:“晋朝皇帝,五年前你们向我们北狄求和,每年许我们三十万担粮食,可是你们什么时候兑现过?每年给的粮几乎少了一半,还借口说天灾不断,我们皇帝什么时候不满过?在你大寿时还派我们九王子送来贺表,你们就是这么对恩人的?还是你这个皇帝对端王的世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这位使者的中原话说得不利落,挑拨离间的用心却十分阴险。
闵踆沉下脸,他一向自诩为大义不亏、从不向外族低头的君主,这下不是当面打自己的脸吗?五年前北狄三十万兵马来犯,将闵炜的军队打个落花流水,幸亏范赫苦苦支撑,奈何实力悬殊,派人向京城求救,却不得半点朝廷音信。后来才知道,因他和闵炜结亲早引起了闵踆的猜忌,皇帝虽然放权给儿子,却不希望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被儿子拉下马,这些年更是已经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恨不得他战死,怎会再派兵给他。范赫这人到底老练,带着兵马守住了几个重要关隘,其余地方干脆不管,竟给北狄让出一条直通京城万安的道路来。得到北狄军快兵临城下的军报时,闵踆还想靠着戍京军和御林军打一仗树立威严,这两支军队平日镇压暴民乱匪倒有水准,碰到北狄军竟一触即溃。无奈之下,闵踆只好派人和北狄和谈,暗中答应每年给三十万担粮食。北狄也是因为雪灾连连缺衣少食才想进攻晋朝,得了好处自然退去。闵踆便对外宣称战胜北狄,还搞了次庆典。这种自欺欺人的丑闻早就成了天下公开的秘密,偏偏闵踆还心安理得接受朝贺。可是晋朝早已国库空虚入不敷出,哪来粮食?只能加倍横征暴敛,可想而知百姓的悲惨。如今北狄使者当众拂了闵踆的面子,又挑动了端王这根刺,闵踆还能有好心情?一时间,整个西花园如乌云压顶一般,阴沉地叫人害怕。
湛凞停下来哈哈大笑,有意取笑亢望南道:“怎么,一不行了就要别人替你出面,那两国来说事?原来你这么比武争女人的?你那几房姬妾都是亢藏金替你撑腰得来的吧。今天就饶了你,滚回你们使者身后求他多保护一下你,别在出来丢人现眼。”她有意转了话锋,将两人比武说成私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