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凞满意王功名的态度,有才华的人不都是想能有个一展所长的机会嘛,否则平白无故地苦读那些年干什么,哪里会真的只为陶冶什么情操,这是读书人的通病,名利双收才是正途。这王功名要真是为了老娘才无奈考科举,何必要在那黑暗官场混十二年呢?还不是因为不死心,想着某天能施展抱负吗。湛凞示意郭桢将王功名扶起,故意凝重道:“如今朝政艰难,爱卿入了内阁要多听少说。”
“臣谨记。”王功名忙说道,他也知道,如今他已经是皇上的人,自然要和董家对立了,难免得招惹麻烦,此刻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湛凞点点头,示意他们退下。郭桢见皇上虽给了王功名一些权力,却始终没有将科考阅卷的重任交给他,心里便有些摸不准,生怕皇上失了大才。可他昨日才在皇上和皇贵妃面前碰了个钉子,今儿可不敢再找没趣,赶紧识相地磕头,和王功名一起告了退。
湛凞没心思再去批示奏折,越想王功名的样子越是觉得好笑,她大步踏出上书房,笑着向清漪宫走去。宫门处值班的太监见皇上来了,赶紧跪下,才要高声通传,被湛凞摆手制止了。她疾步进来,见闵仙柔正靠坐在床榻上刺绣,不由地笑容更盛,过去进挨着爱侣,稍微用力扳过爱人的肩膀,紧紧地搂住,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闵仙柔早见她笑容满面地进来了,心知她心情不错,故意想不理她,逗弄一番增加两人的趣味,只是没想到她的心情竟然这么好。还没等闵仙柔开口问,湛凞已经笑着将刚才见王功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乐不可支地说道:“怪不得闵踆不待见他,原来长得是个猪样。”
“真有人长成哪样?”闵仙柔也有些好奇的笑了,长得太丑和长得太漂亮引起的轰动其实是一样的,不过随后她又轻声一叹,“看来他也不是真的爱才,骨子里也是以貌取人啊。”
湛凞见闵仙柔瞬间有点低落,知道她这段时间因怀孕而导致情绪不稳,赶紧宽慰道:“我瞧那王功名也是一般,不过给他个御前行走,让他入了内阁,他就激动地不知所以了。”
闵仙柔不以为然道:“大才华必有大抱负,这世上哪有不出世的隐士高人?他这么多年来怀才不遇,又因样貌受尽委屈,你陡然间给了他天大的机遇,这样的知遇之恩,他非得肝脑涂地不能报也。”
湛凞反驳道:“我姨娘可是隐士高人啊。”
“既是隐士,那世人何处得知?世人既然得知,那又怎能担个‘隐’字?所谓隐士高人,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你姨娘是仙人,不再此列。”闵仙柔拿着细针的针头隔着衣服轻轻戳着湛凞,似笑非笑地道:“你们湛家人就会拿人当枪使,你突然将王功名推入权力核心,不引起波澜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