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凞也是定定地看着仙仙,“我若护不了你,也不配你爱。”两人相依而卧,静静看着那鸳鸯灯。良久,湛凞轻声而坚定道:“移风易俗,若这风俗是山是海,我也定会移山填海,将这不公除去。”
闵仙柔双眸柔情望着凞凞,“这事万不能急,否则会激起民变。先拿下闵煜,一统天下才是要紧。”
“我不会莽撞。风俗千百年形成的,我自然也会一点点将其移除。”湛凞自信微笑道:“一统天下拿下闵煜,这倒有些难度。那唐咸安也不知能不能信?我让他在科举之时考个二甲末流,也是有用意的。其一,此人毕竟做过闵煜的臣子,还是低调些才好。其二,中二甲者,任命些闲散官职也是合理。他即便心中有鬼,也不怕他折腾。若他听话,还则罢了,否则,我也不能留他。”
闵仙柔玩弄着湛凞的手指,道:“你无需烦忧,我会派人将唐咸安的底细查清楚。这‘蚕食之计’甚毒,他恐怕是真心来投。不过他在南边颇有名声,需防着有人借机挑事。给他个不起眼的闲散职位,让他低调行事也好,等我确定了他的忠心,就让他当我们女儿的老师吧。”
“妙哉。”湛凞一激动,搂着仙仙狠狠地亲了一下,“此人的才干和权谋,当帝师再合适不过。如此又远离了朝政,也不怕落人口实遭人陷害。不过我还是要派人监视一二,就让雪明锐去公主那儿做个侍读吧。不过孩子还小,这事倒不急于一时。”湛凞假意咳嗽了两声,笑得有些不自然,“如今朝政看似清明,却隐患极大。主要就是这豫平省太不让人省心,去年他们只上缴了五百万两税银,其中四百万两还是河间一府的税银。孙达理写的那些罪证早就给了朱文,那家伙到现在也不见动静。百废待兴富国强军说到底都是要银钱啊,豫平的事解决不了,我始终不大放心。故而——”她又不好意思地假咳了几声。
“故而?你就是想着法子出去野。今晚上的甜言蜜语就是为着这一出吧。”闵仙柔一语道破凞凞的心思,“你现在是皇帝了,身系天下,怎可以——”
话还未说完,湛凞就苦着脸叹道:“难道就让我困在这四方城中一辈子?求你了仙仙,我速去速回。”她急急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会再有杀手对我不利,董家豢养的犬牙早被收拾干净了。至于闵煜,我根基一稳,他便退兵了,他那是存了偏安之心,没心思再翻天。”
前些时日,董府不少人出了门就再没回来,奇怪的是董府却没人报官,至于为什么,闵仙柔当然知道,闵煜的心思,她更是了解,这人最顾着自个,一见无机可乘,便会一门心思地护着地盘家财,也无心对付湛凞。不想让湛凞出去主要是自己舍不得,可见湛凞那难受样,闵仙柔心下隐隐不忍,只得无可奈何道:“罢了罢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要不是董马两家已不成气候,闵煜也构不成危险,我断不会让你出去的。宫中朝中我会替你瞒着,我至多给你半月之期。你要敢逾期不归,有你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