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佩里绝望地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做游戏了,因为我很快就要死了。
孩子们陆续发现了旁观的佩里,个个都很惊奇,因为大家伙儿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两个跟他关系最铁的男孩——罗德和山姆,上来跟他打招呼。
“老兄,这些日子你在干什么,怎么没出来跟我们一起玩?”
佩里含含糊糊地说:“我在家里给姑妈帮忙来着。”
两个孩子露出同情的目光,显然都以为他受到了家长的压榨,纷纷安慰他:“大人是这样的,经常发神经,有时候你都不知道到底哪儿触了他的眉头。比如我妈妈,经常莫名其妙歇斯底里,在那儿乱叫乱嚷,‘罗德,看你干的好事’,‘罗德,你又干了什么’,‘罗德,再这样下去我起码要被你气得少活二十年’,尽是诸如此类的尖叫,公鸡打鸣也没她声高。”
山姆不太会安慰人,但依旧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笨嘴拙舌地说:“我爸爸也是,他今早才用叉子敲了我的头,到现在我都没搞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听到这些真挚诚恳的话,佩里百感交集,心中涌现出一阵温暖,如若是在平常,他早已跟着小伙伴一起痛斥家长不可理喻的行为——孩子们时常围绕这个话题咒骂半个钟头,如今他却眼圈发热,只想流泪。
佩里将眼泪憋了回去,从兜里掏出两样宝贝——一个是断腿的锡兵,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淘到的,一个是一枚精致漂亮的徽章,上面有着盾牌和宝剑的图案,他将锡兵给了山姆,将徽章给了罗德。
罗德又惊又喜:“哥们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打算把这个宝贝送给我?”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或者你想跟我换点什么,我愿意拿两颗,不,三颗玻璃珠跟你换!”
佩里说:“不用换,送给你们了。”
趁着自己还没死,佩里决定处置好自己的遗产,尽管这些都是他心爱的宝贝,他以前吝啬得碰也不肯让人碰一下,现在却一下子转变成了世上最慷慨、最大方的孩子。
这种转变太过突然,难免叫人惊讶,罗德不敢置信:“真的送给我了,白送?”
佩里表示自己就是白送,没有任何要求。
这下子罗德高兴得手舞足蹈,把佩里看作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比亲爸爸还要亲,他亲亲热热地搂着佩里的肩膀,同佩里称兄道弟,简直热情得不像话。
山姆爱不释手地摆弄着锡兵,连连表示感激,一直在说:“佩里,你太好啦,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