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莫尔太太说:“我家罗德考得比佩里还差,气得我将他撵到磨房里拉磨,连着好几天他都累得像死狗一样,你只是叫佩里浇浇水,放放牛,这难道还算严格吗?”
哈里斯太太讲了自己收拾布尼尔的事儿,埃文斯太太描述了自己怎么“教育”瑞利,就连最不会说话,常常得罪人的布朗太太也说:“别看我家的是两个女孩,我也揍了她们一顿,说句公道话,你揍得没错。”
女人们七嘴八舌说起话来,不知不觉将话题扯远了,骑警不得不将话题导回正轨,他们看过佩里留下的信,在佩里的房间里翻找了一会儿,结合各种线索,得出一个结论:佩里的确是自主、自愿,且有预谋的离家出走。
这个结论相当正确,你从中挑不出一点错来,可它又的的确确是句废话。
似乎天底下所有公职部门都具备这种通病,当人们拿不出一点儿成果,又不得不向上头交差时,就要开始说这种正确的废话了,以表明自己的确干了活,并且干出了那么一点儿“成绩”。
废话文学对找到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帮助,好在这些人也不只是长了一个空空如也的脑袋,以及一张提不出任何建设性建议的嘴,好歹他们还有着发达的四肢,对吧?
后续一共调动了二十个骑警——镇上所能调动的最大警力,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人。
两天过去了,所有人一无所获,村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阴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大家都明白:孩子丢失得越久,找回来的可能性就越低。
欢笑声不知不觉从这个美丽富饶的村庄中消失,有人不小心因为什么有趣的事儿笑了一声,立马惊慌失措地闭上嘴,好像笑一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行为一样。
孩子们不再做游戏,他们聚在一起,用庄重而哀伤的语调谈论着那个离家出走的男孩,每一个人都好像跟佩里有着极其亲近的关系,了解他的一切心路历程,连他心里怎么想的都能说得一清二楚。
“他实在太痛苦了,不得不选择离开——是的,我了解他,曾经我也跟他一样陷入绝望——如果考得不好就要挨揍,那么大人们到底爱的是孩子本身,还是考试分数呢?”
罗德哀伤地说:“所有孩子都在玩的时候,他依旧在干活,我猜他后来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家长不是喜欢乖孩子吗?那他就做个乖孩子!不跟任何孩子玩,天天留在家里帮忙干活!他是在折磨自己!可那些大人却对这样的“乖孩子”满意得很,完全看不到他已经活成了行尸走肉,也完全听不到他的灵魂正在哀鸣。他们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冷透了,冷到让人心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