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工分时母子俩一道,以贺岱岳说猪崽生病的音量,杨诚实不信陈大花没听清,结合陈大花的反应,他暗存的侥幸顷刻间破灭。
“你负责的猪崽病了。”杨诚实压抑着失望的情绪,“妈,你不会养猪,待会儿跟桂平叔把饲养员的活儿辞了吧。”
“什么叫我不会养猪!不就是猪生个病吗,有啥了不得的,你们兄弟几个从小到大病的次数少了?我不一样拉扯大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猪要生病关我啥事,谁能保证猪一辈子不生病了!”杨诚实的话踩到了陈大花的痛脚,她摔了背篓,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杨诚实的鼻子破口大骂,“我是你妈,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你个杀千刀的,我一把屎一把尿——”
杨诚实低头任由陈大花痛骂,眼底神色复杂,杨二爷看不过去了,拦着陈大花劝了几句,陈大花怒气稍敛,放下了指着杨诚实的手,恨恨转身。
杨诚实怕她上别的地方,一路尾随,直到到了养殖场,才悄悄松了口气。
不明就里的杨二爷茫然地眨了眨眼,猪崽生病多正常的事啊,怎么杨桂平的神色瞧着那么不对劲?
“桂平,我听诚实说猪崽生病了,好端端的咋会病呢?”陈大花断不肯承认猪崽生病是她养得不尽心,她试图拉吴大娘他们下水,“我喂猪的时候她俩也在,喂的一样的东西。”
“哪里一样了?亏你好意思说!”四个圈里唯有三号圈的食槽底部铺着残渣,吴大娘用舀猪食瓢翻了翻,里面全是不知名的粗糙根茎,“我喂的可是正儿八经的猪草,大伙看看她喂的啥烂糟货。”
吴大娘和的猪食众人有目共睹,杨桂平瞪着陈大花,对她事到临头仍在狡辩的行为极其厌恶:“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陈大花见用杂草滥竽充数的事实已败露,脚底发软往后退了半步,旋即梗着脖子吞吞吐吐地叫嚷:“我上午喂猪时它们还生龙活虎的,猪崽全长一个样,指不定是哪个黑心肝的趁我不在给我换了!”
“陈大花!”杨桂平忍无可忍,陈大花是他的长辈,若非触及了底线,他多少会顾念几分情面,“猪崽生病是岱岳发现的,养殖场的门是我亲眼看着打开的,你的意思是我们大伙全部在骗你、换你的猪是不是?”
围观的人冲着陈大花义愤填膺地指指点点起来,总算了解了情况的杨二爷亦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陈大花狼狈地低头,往常的神气劲一无所踪。
“桂平叔。”杨诚实站到了陈大花的身前,代她向所有人鞠躬道歉,“没照料好猪崽是我妈的错,麻烦贺岱岳和褚医生你们救治了,猪崽的医药费我们会承担的。”
杨桂平摆摆手,表示医药费是小,但陈大花对村上交与她的饲养员的任务敷衍了事,犯下错误不知悔改,此事性质恶劣,不可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