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树的叶子已全部掉光,剩下光秃秃的树干,院子里的萝卜长到了拳头大小,白菜也开始卷芯,老叶子上有虫咬过的痕迹。陈晚抽不出时间管理,只偶尔浇一浇水,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陈晚进屋的第一件事是打开炉子的通风口,里面将熄未熄的木炭接触到空气后复燃,陈晚添了两块蜂窝煤,接了半锅水架上去。他早上起床把暖水壶里面的热水用光了,得重新烧。
烧水的功夫陈晚捧了本书坐在炉子旁边烤火,同时为过几天的考试做准备。
随着水温的上升,锅里慢慢传出声响,锅盖的缝隙钻出缕缕水蒸气,陈晚继续翻着手里的书,他已经学会如何通过水声来判断水的沸腾状态。
当锅里的声音不再嘈杂,陈晚把书搁到一旁,斜着揭起锅盖,水蒸气瞬间喷涌而出。陈晚将暖水壶放到搪瓷盆里,以免装开水的时候撒得到处都是。
烧的开水装满两个水壶绰绰有余,陈晚另外灌了两个热水袋,待会裁布时取暖用。
工作间里满是易燃的棉花和布料,陈晚不敢在里面烧炭盆,宁愿受点冻,至少安全。许空山不在,他一样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路过客厅,陈晚叹着气在挂历上打了一把叉,随即脸上又露出一个笑容。许空山到云城的第二天给陈晚发了封电报报平安,陈晚数了数日子,在许空山回来那天画了一个圈,也就是明天。
最后一天了!陈晚心中的思念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翻滚,烫得慌。
热水袋是塑料制成的,保温效果一般,没几个小时便凉了,陈晚指尖冷到失去知觉,但他手上的速度依然快得惊人,仿佛全凭本能在动作。
布料用尽,陈晚脱离工作状态,寒冷与饥饿一同袭来,他伸直发僵的双腿,肩颈的骨头咔嗒作响。
——吱呀。
陈晚停下转动的手腕抬起头,小洋房有些年头了,大门的铰链这两天不知道是因为生锈了还是怎样,在开关时会产生不小的动静。
肯定是山哥回来了!未见人,陈晚脸上就浮现出了欣喜的神情,他急匆匆地奔到客厅,然后猛地加速,冲过去抱住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山哥。”陈晚抱得极紧,许空山手上的包落到地上,他用同样的力道回报住陈晚,似乎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突然间陈晚身体腾空,是许空山把他抱了起来:“怎么不穿鞋?”
“忘了。”陈晚缝了一个夹棉的袋子,裁布时放进热水袋,再把脚伸进去,保暖效果一流。他跑得太急,没顾得上穿鞋。
许空山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陈晚舍不得松手,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许空山一手托着陈晚的屁股,一手提起包往楼上走,他也不想放开陈晚。
两人腻歪了半天,直到许空山问了陈晚一句吃没吃中午饭,才结束了他们连体婴一般的姿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