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众人:“尔等以为呢?”
户部侍郎周安道:“陛下,臣以为,我朝并非没有修建过相关工程,且这些年陛下运筹帷幄,即便发生了灾情,也足以处理得当。祁侍郎所言有一定道理,但你所说的那几地往年亦会经历多日无雨的情形,但最终都会迎来雨水,多年来无一例外,已数十年不曾发生过旱灾。既无灾情,贸然耗费国库银两修建如此浩大的工程,臣以为有失妥当。”
“周侍郎岂不闻‘未雨绸缪’之语?”祁慎道,“倘若真的等到旱灾发生才有所动作,届时百姓受苦,岂不是会酿就更大的灾祸?”
周安皱眉:“如今我大宣风调雨顺,祁侍郎却作如此不祥之语,莫不是在危言耸听?”
皇帝摆手止住两人的争论:“祁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兹事体大,朕要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周安噤了声,怨怪地横了祁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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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后,启元殿。
皇帝心中尚在思索着祁慎所说之事的可行性,沉默良久,吩咐梁有福道:“传五皇子来。”
梁有福应了声,转身便离开去传旨。不多时,谢怀琤便来到了殿内,躬身请安。
他的嗓音依旧有些沙哑,整个人瘦弱不已,面色苍白。皇帝瞧着他,叹气道:“琤儿,身子如何?”
“让父皇担心了,”谢怀琤咳嗽了一声,“儿臣已无大碍。”
“你这一病,便拖了这么些时日,朕看你的脸色依然不好,”皇帝端详着他,连连摇头,“在父皇面前还逞什么强?”
谢怀琤浮起一个笑:“父皇前几日亦病着,今日却依然如期上朝。儿臣怎能因一时病痛便疏懒起来?”
“罢了,你这孩子一向有主意,”皇帝招手令他坐下,这才道,“先前江南赈灾,你与范绍同去,可曾留神到那边的情形?”
谢怀琤道:“儿臣随范侍郎一道行走江南几座县城,发觉当地的水源确如他所言极为丰沛,因此每年雨季便极易水位上涨,淹没河堤,进而造成涝灾。且不少地方的堤坝经了此次的冲击,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破败。儿臣以为,为防止日后再有黎明百姓受涝灾之苦,不如先设法将这些堤坝加固。”
皇帝颔首:“那祁慎之言,你如何看?朕觉得他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周安却不赞成。若不是朕拦着,只怕这两人会针锋相对起来。”
谢怀琤迟疑半晌,显出为难之色:“父皇恕罪,儿臣对水利之事见解甚是浅薄。儿臣觉得祁侍郎所言乃是从长远考虑,但户部周侍郎的话也不容忽视,他也是心忧国库,才会出言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