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日,李隆基才下达了将李琚贬爵流放的圣旨。
不过次日,李琚即将被放逐黔州的消息,便像风一样扩散到了洛阳全城。
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权贵,世家闻此消息,无不为李琚感到惋惜。
毕竟,李琚当日在牡丹园写下的那三首传世诗作,至今仍挂在西苑九州池的墙上。
前去瞻仰诗作之人,更是至今都络绎不绝。
相比之下,李隆基的另一道向西域派出监军的旨意,知道的人反倒不多。
只是为他惋惜之人,多是些知晓内情的“大人物”。
而那些不知真相的寻常百姓,就是完完全全的听风就是雨了。
尤其是李隆基圣旨上写的忤逆不孝,戕害手足这两个罪名。
更是被百姓们解读出了无数种说法。
世人听闻,莫不在心中暗骂李琩是个阴险毒辣的小人,是个戕害兄弟的畜生!
不过,任凭外面的世界如何熙熙攘攘,如何沸沸扬扬,李琚倒是始终保持着平常心。
哪怕是宫外的骂声,都已经通过护卫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也依旧不以为意。
毕竟这种事情,他用屁股都能想到,肯定是李琩与武惠妃在暗中推波助澜。
为的无非就是打压李瑛的声望,以此挽救李琩那在世家权贵眼中已经岌岌可危的形象罢了。
一句话,不值得上心。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心态稳如老狗,有人心态慌张。
李琚还在圆壁城中稳如老狗,等待着李瑛为他奔走,改流徙黔州为发配西域时。
向以来成熟稳重形象示人的李瑶,在听见外边的骂声之后,反倒先坐不住了。
“八弟,八弟!”
他气势汹汹的来到圆壁城,一开口便是滔天怒火:“八弟,李琩那厮实在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看着怒气冲冲进门的李瑶,李琚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说好的成熟稳重,说好的才情卓绝呢?
这副被狗咬了的似的架势是什么情况?
但总归是亲兄长,他也只得一脸无奈地搭茬道:“我的好兄长诶,李琩又怎么惹到你了?”
“不是我,是你!”
李瑶气咻咻地上前。一把将李琚从床上拽起来,怒不可遏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边的百姓是怎么说你的?他们说你忤逆君父,是大不孝,还说你戕害手足,心思恶毒!”
李琚一脸的不以为意,双手一摊:“我知道啊,咋啦?”
“你不知.......嗯?”
李瑶愣住,旋即陡然拔高音量:“你知道?”
“我知道啊,父皇又没禁我足!”
李琚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道:“再说了,我耳朵又没坏,还听得见。”
李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还以为李琚不知道这些事情呢,所以才气咻咻的跑来报信。
结果,李琚竟然早就知道?
望着李瑶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李琚不由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宽慰道:“五兄稍安勿躁,还记得昨天我跟你和二兄说的那些话不?李琩,也就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了。”
“你......你......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李瑶回神,见李琚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整个人都不禁有些拧巴。
他眉头紧蹙,忧心道:“李琩这厮,分明是要毁了你的清誉,其心可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