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沙飞舞的粗粝岩石所构成的世界,在没有花朵盛开的世界,她们像是花朵绽放在了道路被截断的尽头。虽然塞尔玛和路易斯死了,但这的确不算是一个真正的悲剧。
“真的结局啦?”海伦愣了愣,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声音有些难过,但她看上去又没有像是看到一个悲剧那样难过,只是有些空落落的。
中途福克纳有好几次惫懒性子犯了,嘟囔着给这部电影来了好几个版本的大结局。最后还是坐在副驾驶上的西格玛实在看不下去对方这么欺骗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的女孩子,转过头来用谴责的眼神看了他好几秒,这才让好面子的福克纳闭上了嘴。
“其实我不是为她们感到难过。”
海伦·凯勒似乎注意到了福克纳的眼神,微微地侧过头,目光挪开,轻声轻语地说道——这位盲女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在某些方面总是格外的敏锐。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爆米花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递给对方,就是方向稍微有点偏,不过福克纳也没有点出来,而是一点也不客气地直接拿走嚼了嚼。
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受限于阅历,没有办法表达出来,只好鼓起自己的脸颊,看上去像是可可爱爱的小动物。
“当一个人用完自己所有能尝试的合法的手段,也没有办法为自己找到活下来的可能与尊严的时候,那么她们选择走上非法的道路也是一件完全合理的事情。”
北原和枫替海伦说出了她没有用语言组织出来的话,也不在意对方其实并没有听到,然后转过头笑着问道:“要来一瓶可乐吗?牛奶和啤酒我这里也有不少。”
“一扎生啤,嗯,再来杯牛奶?”
福克纳直起身子,然后生怕北原和枫反悔似的从对方手里把饮料抢过来,把牛奶递给了还在对着窗户外出神的海伦·凯勒,同时故意捏了下对方的脸颊。
他有点后悔要带对方来看这种电影了。心思细腻的小姑娘看完这种东西后就是喜欢多想,但她也不想想,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那还有什么好去追究的呢?
女人的一生只要学会说实话,在支票上面签名,骑马就行。海伦现在不就很好?
性格里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色彩的福克纳摇了摇头,接着往后面一躺,舒舒服服地正在别人的车上,开始喝免费的啤酒,眼睛也惬意地眯了起来,很快就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被“袭击”后回过神来的海伦有些茫然地抱着福克纳给自己的牛奶,摸索了好几下才找到侧边的吸管,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只是用手指摩挲着发出细碎声响的塑
料包装。
“能帮忙吗?”她也不怕被别人笑话,伸手拉了拉前面的西格玛,问道。
她平时喝的都是用杯子装的饮料,也很少出门买饮品,这种要吸管的盒装饮料在记忆里还没有见过多少次。
正在本子上写观后感触的西格玛愣了愣,回过头看她,发现是一盒牛奶后才松了口气,主动帮对方把吸管插了上去,往小姑娘那里推了推,让吸管头碰到她的嘴唇。
小姑娘歪过头,感受着嘴唇压着吸管所传来的新奇感触,很谨慎地咬了下,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就像是第一次发现防撞包装袋上那些透明的泡沫可以被手指“啪叽”捏扁的小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