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匀真真正正扶了额,耸肩摊手,觉得自己实在掺和不了:“你努力吧。”
沈亭文把他和他的努力一起打包扔了出去。
房间里一下冷清下去,像是与世隔绝的一角。沈亭文按亮手机,看了会顶上一动不动的聊天框,烦躁地抓抓头发,又把手机丢回口袋。
天色渐暗,落下去的太阳划开,在不见尽头的楼影与天空之间划出一道界限。燥热的空气也随着太阳的消失一道凉爽下来,按照平时的习惯,他这会将将与花涧吃完晚饭,在外面散步。
大部分时候会散到艺术公园那边,偶尔还会零零碎碎买上几个小对象,或者拌上几句嘴。
可惜了。
花涧想,现在实在没有出去的心情。
他把洗碗机的碗筷擦干放进橱柜,再从平常几乎不动的柜子里取出医药箱,拧开碘伏。
手指上伤口的状况不太好,可能是他换药懒了点,加上夏天天热,才一天就开始发炎了。渗出的血和组织液混在一起,浸湿了纱布,撕开的时候没费什么功夫。
不算太疼,花涧看起来虽然削瘦,却很能忍疼。他把碘伏往出倒了一部分,再用一次性棉签沾着摁上伤口。被泡得发白的伤口边缘再染上一层锈黄,没渗入伤口的药液则顺着手指,在花涧发呆时低落到地上。
明明没有声音,花涧还是猛然回过神,像是被什么惊醒。他很轻地眨了下眼,继续为自己处理伤口,然后走入下一场失神。
任由情绪操控自己,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花涧清楚。在旁人眼中,他常常沉浸在某一处,但他确实享受独自沉思一件事的快乐。有时候他也会纯粹发呆,那种时候,他的神思一片空白,为他让出足够休息的时间。
而这种漫无目的、又杂乱无章的失神,耗费精力,又无用。
他肯定不是因为沈亭文——至少不只是因为沈亭文。沈亭文想要的东西在他眼里很简单,一段起于见色起意的交往而已。平心而论,发展到最后不过春宵一度,缠缠绵绵,再一拍两散,最好彼此心照不宣,绝不纠缠不休。
就像广场上固定上演的烟花或者喷泉表演一样,高高兴兴赶来,辛辛苦苦等待,随波逐流欢呼。等表演结束,地上连杂乱不堪的鞋痕都留不下多少,才应该是感情的常态。
何况从未有规定要求一起看表演的两个人之间需要爱。
花涧自认不算保守,如果对方对他有好感,异常短暂到不足矣改变什么的交往,他并不介意。
可他偏偏不想同意沈亭文的表白,个中缘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无欲无求太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