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好。”只是片刻,他站到讲台边,一页一页慢慢整理着各种各样的画稿。因为顾及到老人的身体,加上这会就两个人,空调开得不低,花涧额头上沁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偏头用肩膀蹭了下,蹭得眼睛不太舒服:“我想报远点,云越,南川……舟海,都可以。”
“以后还回来吗?”
花涧低下头去:“不想回来了。”
“那就是不回来了。”老人说,“不回来挺好,江阳小地方,能出去还是出去。”他絮絮叨叨地,“想念就念,多走走,长长视野。别委屈自己,大学就是该走该玩的时候,你长这么大不容易。”
花涧眼睫一颤,视线随之一恍。手指下压着的画稿在视线中逐渐模糊,跟画室一周的画一起活过来,将他围拢在正中心。他抚过最明晰的那幅画,忽而开口:“我想改个名字。”
“嗯?”
“叫花涧吧。”
指尖下的画作乍然燃起火焰,划破视野。墨色从燃尽的纸面上流下来,化作层层铺展的山河湖川,再渲染成大片的白。老人声音隔得很远,还是笑呵呵的:“有花有水,是个好名字。”
“多有生机和未来的两个字。”
花涧霎时惊醒,白色在他视野中层层褪去。他将手指从手机屏幕旁侧移开,露出不曾切换的短信界面。
那条短信上,是一个地址。
一座殡仪馆的地址。
第 38 章
临城。
沈亭文将这两个字默念了很多遍。
在与花涧相识前,他对这个地方仅仅停留在有所耳闻的状态。虽然同在北方,但临城一来离燕城不算近,二来没有太说得上名号的景点,以至于沈亭文在燕城呆了快八年,愣是没有亲身去过一次。
第一次尝试深入了解临城还是因为花涧。但花涧对那里投入的感情甚至还不如暂居四年的梧城,问了两次都不愿意多提。沈亭文识相,自然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