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苔这几年没交什么朋友,一直苦守秘密自我煎熬,内心压抑的情绪早就到了极限,好不容易对裴东鹤吐露了几分,心理上也有了依赖。
加上许皓的事被公之于众,他被四面八方的敌意挤得喘不过气,也想借酒浇愁,所以裴东鹤一说“喝两杯”,他就鬼使神差地说了“好”。
这天深夜,月亮躲进云里小憩,两人坐在裴东鹤出租屋里的双人沙发上,一人占据一边扶手,各自端着红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许颂苔问裴东鹤最近拍的什么戏,裴东鹤就给他讲剧情概要,说自己的角色跟《倾心》里的小侯爷有点像,都是闲云野鹤、想隐居世外却被迫卷入纷争的厉害角色。
许颂苔想起那个段子,噗嗤一声说:“你都这么红了,也跳不出所谓的类型怪圈吗?”
裴东鹤晃了下酒杯,抿一口红酒入喉,说:“是啊,说明我还不够红。”
许颂苔好奇:“想红不是该多演主角戏吗,你最近怎么一直演配角?”
裴东鹤说这是公司的策略,许颂苔却不信,说你人气这么高,公司难道不听你意见?
裴东鹤往沙发座椅里靠了靠,懒懒地说:“无所谓,反正再好的剧本给我演也是糟蹋。不如作配,省时又省力。”
许颂苔想敲打他两句,让他认真对待演戏,但裴东鹤也有解不开的心结,两人干的事算是半斤八两,他实在没立场说什么,就只是张了张嘴,没说话。
裴东鹤见他沉默,扬起酒杯示意碰一个,许颂苔会意地支起身体,朝他伸出杯子。
“哐当”一声,玫红色的液体在杯中微漾,入口温润,有淡淡回甘。
许颂苔觉得自己有些醉了,闭上眼想小憩片刻,裴东鹤见他眼睛慢慢阖上,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起身抽出他手中酒杯,熟练地把人在沙发上放平,又抱来被子给他盖上。
记忆恍惚回到多年前的校外公寓,两人常坐在阳台上吹着风对酌。
许颂苔酒量浅还爱喝,裴东鹤就给他买了一打度数低的果味啤酒。
谁知许颂苔喝果啤也会醉,有时话说到一半,酒劲儿上来了,他就扑扇着眼睛越眨越慢。睡着后雷打不动,还得裴东鹤抱他上床。
想起这些,裴东鹤忍不住莞尔,蹲在沙发旁看了几秒,想再吻上去,又觉得偷偷摸摸没意思。
入春以来,气温逐渐回暖,许颂苔也脱下羽绒服,穿回了薄外套。
片场里,裴东鹤还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古装袍子,脖子上围着圈漂亮的白色狐裘。
拍完上午场,还有一两小时才轮到裴东鹤,他热得不行,就自作主张地摘下狐裘,脱了两件衣服回保姆车里休息。
旁边有个前景演员看见,也学他脱了件料子极厚的披风,起身到空地上舒展四肢。
服装老师见状急匆匆地跑过来吼道:“哎,你,怎么把披风脱了?懂不懂规矩啊,赶紧穿上!”
前景演员一头雾水:“我看裴老师刚才也脱了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