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越冷笑道:“头上悬着一把刀,固然让人心惊胆战,但扎进皮肉里的刀剑更容易让人明白他离死期又近了一步。”
玄素看着她沉肃的面容,冷意迸射的双眸,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可家中突逢变故,身边亲近的人都离自己远去,这种变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玄素知晓她查案心切,但也不能为了找出凶手将自己也搭进去吧?
“可您查了这些日子也看到了,这些人势力庞大,还勾结了官府,虽然不知道有哪些人,但总之全都不能相信。这两年我和姜娘子小心翼翼,不敢越了分寸规矩,就怕被察觉出来,你即便还有这位虞钦使和世子左右帮衬,但汜州不比越州,平南王府也鞭长莫及啊。”
宁知越看了她一眼,说:“你见过姚琡了?”
玄素摇头。
姜盈盈原定在月末回慈安寺,却迟迟未归,姜夫人嘴上说许是别苑里有事耽搁了,不必着急,但这几日却是时常着人去寺门外打探,姜盈盈一日未归,她也一日忧心得寝食难安。
姜夫人只是出于慈母之心,挂念不在身边的独女,但玄素却知晓,姜盈盈执意留在韩玉娇与计淑身边是为了便于打探消息。此前姜盈盈跟随韩、计二人去别苑,定好归期,从未误期,而今玄素也不免担忧怀疑,是不是生了变故。
她听寺中的小沙弥说,南漳县府衙近来在城中各处搜查,听说在找什么人,小沙弥未曾离开寺庙,她也不好回南漳县去打探,却唯恐生了变故,于是向姜夫人提议,去计府打探打探情况。
说来也是巧,那日她才到城门口,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城门边上,无意间瞥过,瞧着车帘被掀起,里面出来一个年轻郎君,登时就惊住。
她后来跟着计逢在别苑外才知晓这年轻郎君是虞循,而当时令她震惊的是马车里的那个小娘子。虽是两年未见,但过去她伴在小娘子身边十数载,见过小娘子年幼时玉雪可爱,活泼好动的模样,也见过夫人亡故,小娘子遭众人误解乃至自愧悲痛而形销骨立的清瘦模样,如今那马车里的人虽与两年前大不相同,但她眉目间神色变化,全是她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玄素一时间愣在原地,都没有注意到马车上跳下来的年轻郎君已经大步往城中去,而马车里也已经滚滚往另一侧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