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越当做没有看到,淡然一笑,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袁志用身上。之前在昏暗光线下那一瞥,只觉得他高大魁梧,横眉凶目,一脸煞气令人胆寒,此刻在厅内明亮的地方再看他,宁知越就这么直直地对着他的视线,没有一丝要闪躲的意思。
“只不过……我与黑衣人勾结,反要请袁将军前来相助……虞郎君,这下不止你被我牵连,别苑的众人都被牵连,就连袁将军也逃脱不了干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宁娘子素来识大体顾大局,怎地此时如此胆大莽撞,她难道不知道袁志用的来历吗?
不,她知道,袁志用不正是她“请”来的吗?
洛为雍紧张地看向虞循,希望他能主持大局,缓和局面。袁志用今夜显然就是在故意找宁娘子的茬,再转嫁到虞循身上,很难说不是为了将虞循排除在外,独揽大权,这个时候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困境,可不是逞一时意气。
然而虞循并未注意他的暗示,目光落定在宁知越身上,没有片刻转移。
“放肆,你敢污蔑我们将军。”
宁知越扫了一眼说话的人,那是个年近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作一副儒生打扮,但看他那张脸,高耸的颧骨使眼眶更凹,眼尾的纹路与眯起的眼缝融为一体,只迸出一点精光,就像是猛火窜起时冒出的一点火星,离开了火塘便霎时没了影。
不就是仗势欺人吗?谁不会。
宁知越不以为意,视线掠过他,只盯着袁志用,颇有一点挑衅意味,“袁将军,我污蔑您了吗?依照您的思路得出的推论,怎么在我这儿就是污蔑了?”
若说宁知越最初的那一句“袁将军也逃脱不了干系”还能算是她为自己申辩,但此刻这一举动无异于是在当着他的面挑衅。
厅内一时沉寂下来,众人心内颤颤,目光来回在宁知越和袁志用身上游移,再有分神的时候,也是暗暗给虞循使眼色,希冀他能出面,驳倒袁志用也好,拦住宁知越也罢,总之不能让事态发展得更严重。
虞循不是没有注意到洛为雍的暗示,但他此时更觉出宁知越的不同来。
这个人明明就站在他身侧,也并非头一回见她言辞大胆狂放,毫无忌惮,但她现在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他只觉得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