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早年家中还颇有家资,陈兴文的养父养母并无同胞手足,其祖父辈也血脉单薄,只有同族旁支的亲眷来往走动。等到陈兴文长大成人,陈氏夫妇也早亡,留下的家资本足够其宽裕生活度日,但那些年恰逢时局动乱,陈氏族人以陈兴文并非其父母亲生,且不知何缘由未曾记入陈氏族谱,故而将他赶出陈家,又占了他的家产。
陈兴文那是年少气盛,长至及冠,一直敬重濡慕的父母并非自己亲生
父母,又早陈氏族人驱逐,心中也有几分意气,想着凭借自己一双手,还能养不活自己?
那是泰和二十五年,南漳县也曾受了战乱波及,叛贼南逃时经过此地,逢人就杀,见财就抢,来往此地的行脚商人也渐渐少了,便是城中各处铺面也都因此逐渐断了货源,有关门闭店的趋势。
这个时候,陈兴文也发现了继续死守在南漳县与等死无异,于是生出了到外地谋生的想法,只是放心不下成亲不久的妻子与他奔波受苦。
再一琢磨,就想到往江淮去收些南漳县如今短缺的米粮药材,自己往返这一趟,挣些跑路钱即可,也不必妻子跟着受惊受累。
许是时运的眷顾,陈兴文几次离开南漳县,到江淮去收买货物,再运回南漳县,一路都很顺利,之后又得益于平南王占据越州,又派人将江淮一带形势稳住,陈兴文这条从商之路走得越来越稳。他与最初所想的一样,只替城中各店铺采购运送货物,不坐地涨了货物价格,仍旧只收些往返的路资,因而颇得乡民商户爱戴尊敬,也渐渐有人愿意跟着他一起出远门行商。
队伍庞大起来有好也有坏,好处是他不必再雇人帮他运货,再途中得小心谨慎的留意,以防这些人靠不住,越货杀人,跟着他的都是自己熟悉的乡民,也能安心有人替他分担一些,而坏处则是不比他一人出行时的便利自在,有了固定的帮手,也得为这些人的工钱饮食资费考虑,不能让人跟着他白忙活了一场,于是接下来与城内各大商铺结定契约时不免为了银钱之事多费口舌。
不过乱世之中,商户也知晓陈兴文赚得是买命钱,但凡运气差点,途中碰上叛军劫匪,有没有命回来也还不一定,故而也为其考量,适当涨些工钱,跟随他的那帮乡民也体谅他的难处,只求能管一家老小一口饭吃便是,因此,陈兴文的生意只在一年间便逐渐有了起色。
这一来一往运贩货物足足有八年,陈兴文始终不改初心,只要自己应当应分的那一份钱款,也保证跟着他的那些人也能吃得上饭,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他是个本分仗义的人,也都无怨无悔的跟着他。
可就在永成六年的春天,陈兴文这次出去后回来,大改从前的作风,不仅开始攀结官府,还破了自己从前立的规矩,将自己的初心忘了干净彻底,先是将外地运回的货物加了数倍价格卖与从前合作的铺店,又是自己开店经营做买卖,放低了价格卖给城中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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