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知越面颊泛起微微红晕,咬着唇蹙眉看着施绮,但施绮根本不当事,一脸戏谑地看着她,“我什么?你急匆匆从西域赶回来,躲开你三哥就该往汜州来的,却硬生生在邢州耽搁了三个月,若不是你二哥找去了,你还预备在那儿待多久?”
宁知越哼哼唧唧的,憋了半晌,也只说了一句,“我没忘了正事。”
“那就是承认你留在邢州是因为那虞家郎君了,倒也还实诚。”
宁知越不置可否,也不想再说这个,索性冷了脸,默不作声,只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扩散到耳根。
施绮眼底的戏谑更明显些,只是看着看着,又生出一抹黯淡。
她还是喜欢看她活泼泼的样子,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小时候就是个玉雪团子似的人儿,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一团墨黑的眼珠直溜溜的转着,小巧的鼻子,两团肉嘟嘟的脸蛋,才及腰处的个头,穿着一身鲜亮的衣裳,被宁知明抱在怀里扭来扭去,左顾右盼的,可爱极了。
后来呢,她回到西域的时候,宁知越已在西域待了有半年。她得知陈玉出事,晓得陈玉就是宁知越之时,也被吓得慌忙叫人去打探消息,想不到昔年围着自己转圈圈,又用肉乎乎的小手去拉着她的手,将她拖到宁知明身边时笨拙又伶俐的模样,她想象不出那样一个鲜活可爱的小丫头怎么会这般突然就没了。
她叫人去打听缘由,方知她早随阿爷回了南漳县,又逢家中惊变,没了母亲,被至亲之人憎恨,以致意志消沉,心中愧疚,折磨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消瘦非常。
直到在西域再见,敏敏还活着,这与她无异于是惊喜,只即便宁知清与宁知明先后极力的给她调养,她见到敏敏时,依旧觉得她太瘦了,小脸尖细,衣宽带松,白到惨然的面色,像是打娘胎里出来的病弱不足。
后来宁知明告诉她,若见到半年前的敏敏,只会更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亏欠于她。
敏敏肖似其母,当时的她却不同于陈夫人身上那股南方女子的温婉柔弱,就只是干瘦到脸上薄薄一层皮罩着底下那层凸显面目的骨架,皮肤仍旧是白,却不是记忆里的白皙红润,而是与冰天雪地融为一色的那种惨淡冰冷,只一阵风轻轻的一
吹,就有永远倒下并被卷走的可能。
那一日的雪地里,宁知明怔了许久才敢上前,也是那时才清楚地看见宁知越即便形容大变,只那双眼睛里的光芒还未尽灭,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满怀希冀却又怯生生地问:“三哥,我错了吗?”
即便只是与她转述当时的情景,宁知明也因此哽咽许久,与她说:她深愧自己害死了母亲,又想了十多年始终想不出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施绮知道陈夫人的死,听说是因与敏敏起了争执,气恼之下回了屋,等第二日早上身边仆婢去敲门,发现她陈尸梁下,身体已冰凉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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