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宁知越跟他说,既然出来游街,也要装装样子,所以沿着城中各条街巷挨家铺面一一看过去,其中就曾进过一家书画店。
宁知越对画还有些兴趣,自去看画,他觉得无趣,却也不好闲着惹人怀疑,便随口让掌柜介绍介绍,掌柜许是瞧见他衣着鲜华,气度不凡,将他当做大客户,与他介绍了许多听都没听过的书法大家,还将那些字画都一一展出来请他鉴赏,他哪是真想看这些,因叫掌柜自己说着,偶然听到冯昭的名字,算是个熟人,便留意了几眼,因此记得清楚。
可要说此事与冯昭有关,他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冯昭那处境能做得了什么?
良久,虞循从笺纸上抬头,道:“我虽未曾见过驸马字迹,但他袭承冯太傅书法,此乃家学渊源,总有相似之处,就我所见,这信上字迹只有些许笔划相似,就整体字迹来看,行笔并不流畅,倒似东拼西凑而成。”
“会不会是他故意写成这样的?”
虞循还是摇头:“不可能,驸马精于此道,若想遮掩自己的字迹,模仿他人字迹写信很容易,但这几封信上的字迹十分刻意,像是有意仿照驸马的字迹。”
姚琡讶然,“那就是意图嫁祸给冯昭?这又是为什么?”
虞循也想知道为什么,当日宁知越随他一同去公主寝阁,回来时也问过他冯昭诸多事迹,会否当时她已知晓这几封信与冯昭也有几分联系,所以对冯昭并无好印象?
见两人沉默静思,施绮却道:“此事暂且不议,但这些信都是何时收到的?另两封尚不能知,只今日这一封约见到陈宅的,凶手如何将信给她的?”
虞循答道:“目下可以确定信一定是今日给的,世子这一日也随在她左右,不可知的时辰便是那段她独自在房间待着的时候。”
也就是说,凶手是那个时候送信来。
“这不太可能吧,凶手若是在她眼皮底下送信,她当时便会追出去,春杏与护卫们也不会丝毫无所察觉,除非……信是在她屋里无人的时候送来,她乍见到信,有前两次的经验,并不觉惊奇,按捺住,想法子准备离开……”
施绮被这个想法惊住,赶忙去寻底下人打听今日宅子附近有无可疑之人出现。
虞循也认为应是如此,但更好奇前两封信是何时收到的。
依祝十娘之言,这两封信是在进公主府之前便有了,而以那两份信的内容来看,那封写着“南漳、溺水、公主”的,当是还未到汜州之前的,另一封“四月十二日沉雪园探春宴”则是继续指引她去公主府的。
公主府未探春宴招揽伎人是在去岁末,倘若信是在那之前得的,她必然会想个光明正大的法子直奔公主府去,不会在邢州停留,因此信是在这之后得的,而姚琡又说她被宁知行从邢州带回京城,看管甚严,从何能得到此信?
如此一算,似乎只有他们离开京城后,宁知越设计甩下姚琡,独身往汜州来的那段时日。
说来也怪,他们是上元节离开京城,即便姚琡被骗去了越州,宁知越的行程未曾有变,二月中便已该到达汜州,缘何是三月初才出现在汜州,被姚琡再度发现?